云柔柔小心地将一支步摇簪在发间,对镜照了照,很是满意。
她今日穿得这般好看,不愁不能惊艳到阳师兄!
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房内,对门外青年道:“独孤叔叔,我们走吧!”
“今日可是云湖禁地开放之日,阳师兄一定会去的,这回便不用我制造偶遇了。”她脸上扬起一抹天真笑意,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心上人,这笑中又带着几分甜蜜。
自从阳师兄出关后,自己已经故意和他偶遇了不下十次。再这么干,阳师兄一定会知道她是故意的。
“你们不用跟着了,有独孤叔叔陪我便是。”云柔柔随口对跟随自己来镜明宗的一众护卫道。
如今她可是身在镜明宗内,如何会有危险。
显然这些护卫也作此想,拱手应是。
独孤月陪着云柔柔向外走去,一张普通得让人记不住的脸上带着看似温和的笑意道:“小姐看起来很是喜欢那个濮阳氏的家奴。”
云柔柔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鼓着嘴说:“独孤叔叔,你别这样说阳师兄,他如今已经是季长老的弟子了。”
“好吧,”独孤月挑了挑眉,“他生得平平,修为也不过是过得去,小姐看上了他哪一点?”
他一个马奴,如何能与我独孤家的女儿相配!
独孤月耳边忽地响起了老人熟悉的呵斥声,他心底不由泛起淡淡杀意。
云柔柔笑得眉眼弯弯:“阳师兄上次游历救了我啊。他并不知我的身份,只以为我是个散修,还是尽心保护我。”
“围在我身边的人,对我好只是因为我姓云,我父亲是华阳真人,可阳师兄不是。”
独孤月略微落后她一步,听着这番话,眼神微深。
“独孤叔叔……”
话还没说完,云柔柔闭上了眼,向后倒去。
独孤月揽住少女的肩膀,元婴期的威压溢散,他神色间已是一片不加掩饰的冷酷。
指尖从少女纤细的脖颈拂过,他杀了那么多人,实在不少这一个。
手停在半空,独孤月终究是没有下杀手。
“就算看在你与她有几分相像的份上……”他喃喃道。
云湖禁地本是数千年前所建的一座地宫,其中藏有无数功法心诀,灵药法器,但地宫内外设有一重又一重禁制,若无对应的秘钥,就算是化神修士也不能轻易进入。
当年镜明宗掌门正是因为在水下发现了这处地宫,这才将宗门设立此处。
数千年后,沧海桑田,地宫中禁制也已经松动,每月将会开启一次,修为在筑基以上,未及元婴者便可入其中。若是在地宫不曾开启的时候进入云湖禁地,必然被其中禁制所阻。
就如之前泠竹擅闯云湖禁地,倘若不是容洵来得及时,她只会死在云湖禁地无数禁制之下。
这么多年来,镜明宗也不是没有元婴境界以上的修士妄图进入云湖禁地,但每每为禁制所伤,就算强行进了,不用多时便重伤而出。
于是镜明宗便把此处当做门中弟子历练之处,而凡在云湖禁地所得灵物,需交与宗门一半。
非镜明宗弟子想入其中,便要获掌门允准——这也是镜明宗赚取灵石的法子之一。
马上便要到禁地开启的时辰,众多修士立于湖畔,除了身着白衣的镜明宗弟子外,更有不少仙门世家子弟和无门无派的散修。
太上葳蕤与濮阳鸾站在人群之中,并不算显眼,但泠竹来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两人。
她的目光落在太上葳蕤身上,又扫过她身边的濮阳鸾,不由黯淡一瞬。
阿鸾她以前,明明都是同自己更要好的……
为什么她现在总是跟在大师姐身边?泠竹心中止不住地冒出几分酸涩之意。
偏偏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开口道:“那不是赵立吗?他跟在大师姐身边干嘛?”
只见赵立带着两个跟班,谄媚地凑到太上葳蕤身边,殷切地为她打着扇子:“师姐,站了这样久,要不我给您准备一张软榻,您躺一会儿?”
虽然师姐没有答应收自己为徒,但就像他爹说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他舔得够卖力,师姐一定会被他感动的。
一旁的濮阳鸾抽了抽嘴角,自己真是低估了赵立的脸皮啊。
“赵师兄不是因为上次被大师姐抓住了值夜喝酒很讨厌她么?还放话要好好教训大师姐一番,怎么现在……”
赵立一向纨绔,众人还是头一回见他对一个人这般殷勤讨好。
“以大师姐现在的修为,应该是她教训赵立吧。”
“看来赵师兄被教训得不轻啊……”
否则怎么会这么讨好大师姐。
一旁少年忍不住感叹道:“大师姐实在厉害,我还从没见过有谁能在筑基期就登上玄光塔第十九重的。”
“没错,就算是掌教门下天资最好的泠竹师妹,筑基到现在,也不过上了二十九重罢了。”
……
泠竹听到周围传来的嘈杂议论声,心中更觉酸涩。
她从来都是胜过大师姐的,不管是修为,还是在叔父和师兄师姐心中的地位。
整个镜明宗里,大家也更愿意同她来往,而不是严苛无趣的大师姐。
怎么突然之间,大师姐的修为就突飞猛进,甚至一举登上了玄光塔十九重,如今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她身上。
习惯了作为人群中心的泠竹,难免觉得失落。
而注意到她神情低落,一旁少女连忙关心道:“泠竹师妹,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隐隐在嫉妒太上葳蕤的泠竹,自然不可能将心中纠结的事告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