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身,向晋国国都绛京而去。
裴行昭不知道是谁在北地布下了引水的阵纹,但无论是谁,都不会是身无修为的他能对付的。
祖父曾经向他提起过,绛京中有白鹿书院,是晋国最大的修行之地。
那么他只有进了白鹿书院,才有可能为祖父报仇。
裴行昭握紧了手中的白鹿令。
白露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隐约听见北地,水灾的字眼,裴行昭眼神动了动。
“北地水灾能这样快平息,真是多亏了太子。”
“若非有国师施法止住北地连绵数日的大雨,北地早成一片湖泽,又哪里轮得到太子去邀功。”
“这么多年,从未见北地有这般大雨,占星监竟然什么都没能算出来,真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
裴行昭低下头,北地的大雨,或许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能引动北地那样大雨的修士,会是如何修为?
在一片嘈杂人声中,数名白鹿书院的弟子簇拥着温松云前来,他面貌如同温雅青年,但年纪其实比当今晋王都要大上许多。
在温松云出现之时,周围顿时一静。
“我等拜见国师!”在场之人无论身份如何,此时都齐齐俯身,恭敬向他行礼。
温松云含笑向众人点头,神情温和,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向白露台行去。此时,跟随在他左右的白鹿书院弟子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太子何在?”一旁负责白鹿书院入学试的大臣面上露出急色,国师都到了,怎么还不见太子?
晋王贪图享乐,如白鹿书院入学试,早在几年前,便都交由太子钟离烨代为主持。
迟迟没有看见钟离烨人的大臣拿袖子随意擦了擦头上的汗,吩咐身旁仆从道:“快去看看,书院外可有太子府的车驾!”
太子行事一向周全,怎么今日迟迟不到?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哗然之声,他抬头,只见远处有人抬着步辇向白露台而来。
轻薄白纱垂下,远处望去,辇中人的容貌显得有些模糊。
许多人脸上现出惊色,白鹿书院中的规矩便如晋王宫,除了当今晋王和国师温松云外,无人能在此处乘辇车代步。
随着步辇靠近,透过薄纱,隐约能看见少女身形。
更叫众人惊诧的是,身为当朝太子的钟离烨,此时竟然跟随在步辇旁。
“这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有依附于温松云的朝臣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当即怒道。
他快步上前,拦在步辇前,高声对钟离烨道:“太子,敢问这辇中可是我王!”
钟离烨并不意外有人出面发难,平静答道:“不是。”
朝臣闻言冷笑一声,当着在场众人道:“白鹿书院中,除我王和国师大人之外,无人可乘辇而行。如今国师当前,此人却安坐车辇之中,不曾下拜,当治冒犯之罪!”
薄纱被风吹起,露出太上葳蕤有些苍白的脸,她神情淡淡地看向了在场修为最高的人,温松云。
裴行昭神色一怔,是她……
他当然认出了,前日破庙中被虎子背回来的,正是现在坐在步辇上的少女。她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松云对上太上葳蕤的目光,他竟然看不出这少女境界。
她是有法器遮掩,还是因为修为境界更胜自己?
温松云当然希望是前者。
目光在钟离烨身上一掠而过,他眼中意味不明。
“不知道友来此,未曾远迎,请道友见谅。”脸上勾起温和笑意,在无数道意味不一的目光下,温松云躬身,向太上葳蕤一礼。
因为他如此行事,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太上葳蕤身上,这少女是谁,不仅能让尊如太子的钟离烨在旁伴驾,还能让晋国地位尊崇如王上的国师如此恭敬以待?
“白月宗温松云,请教道友名姓。”
太上葳蕤没有回答,钟离烨示意太子府的仆役抬着步辇上前,围在白露台周围的人群见此,不自觉让出一条路来。而这一次,没有人再拦在步辇前。
不过片刻,步辇重重落在白露台上。
太上葳蕤居高临下地看向温松云,直到他觉得有些不耐时,终于缓缓开口:“本尊,小孤山派,太上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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