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兰总,今天,倪总不在,连保姆也没有看到,盛春成到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正是股市最活跃的时间,不过,兰总还是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和盛春成说,我们上去。
两个人到了楼顶花园的阳光房里,六月的杭城,室外的温度已经很高,阳光房四周的三面帘子落了下来,只留着朝向江面,现在背阴的那一面,房间里空调开着,冷风呼呼地吹,害怕冷风直接吹到身上,出风口用挡板挡着。
并排的两张按摩床,一张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另外一张,上面已经蒙好白色的床单,盛春成看到,按摩床头的柜子上,水果盘和水、绿豆汤已经摆好,绿豆汤和水摆着两份。
兰总问盛春成,要喝水吗?
盛春成摇了摇头。
“水果和绿豆汤呢?”
“谢谢,不用了。”盛春成说。
“那我们开始?”兰总问。
盛春成说好。
兰总和盛春成说,昨天玩疯了,说是休闲,结果搞得腰酸背痛。
盛春成笑笑,未置可否,好像昨天的事情,根本就和他无关,他根本就只是一个局外人,兰总也没有和他解释,自己昨天走后,那里发生了什么,今天云总又为什么没有来。
兰总躺在按摩床上,依照程序,盛春成开始给她头部按摩,兰总突然问;
“小盛,你知道昨天那些小鬼,走的时候,云总给他们一个人多少钱?”
盛春成摇了摇头。
兰总笑了一下,接着问:“那你想不想知道,本来你昨天可以赚到多少钱?”
盛春成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为什么?”兰总问。
盛春成说:“那不是我能赚的钱,多少和我有什么关系。”
兰总愣了一下,睁开眼睛,从下往上看着盛春成,看了一会,她还是笑笑,接着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拍拍盛春成的大腿,和他说:
“看得出来,你还是一个好孩子,很单纯。”
盛春成想说,我并不单纯,不过也还没有那么堕落,不是随便什么事情都会去做,话到嘴边,盛春成还是咽了下去,他什么都没说。
“云总这个人吧,确实有些荒唐。”
兰总闭上眼睛,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口吻和盛春成说:
“有时候其实,连我也有些烦她,但没办法,谁让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真正的朋友已经没有几个,有一个就算一个,接下去,只会越来越少。”
盛春成不响。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兰总继续说:“其实,你也要理解云总,你想想,她老公早就死了,车祸,公司又已经交给了儿子在管,她现在根本就插不上手,她还能干什么,连孙子和孙女都请有专门的人带,名牌大学毕业的,她媳妇嫌她带不好。
“出去搓麻将,每次都是被人当瘟猪杀,一天输个几十百把万的,很正常,做投资吧,投了一个什么币,结果和一个屁差不多,什么都没捞着,亏了一千来万,又去投什么区块链,结果那公司,被经侦打掉了,根本就是传销,又亏了三千多万。
“你想想,就我们这样的,会懂什么数字经济,懂什么区块链,怎么可能不被人家骗去?几下折腾,她的那点棺材本都快折腾完了,还不敢和儿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