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身体,一具叠在一具的上面,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尊没有温度的凋塑。
阿强走到了画架前面,拿起笔,习惯性地先看看他们,阿强疑惑了。
他把手里的画笔放下,看着他们走过来,一直走到台子的前面,他盯着他们两个看,珊珊和盛春成,都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阿强眉头紧锁,盯着他们看了一会,突然问:
“珊珊,你是不是把他搞了?”
珊珊白了阿强一眼,骂道:“神经病!”
盛春成脸色苍白,他坐在那里没有吭声。
阿强盯着他们又看了一会,走回到画架前,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在画布和台上的两个人之间来回游走,他迟疑了好一会,这才拿起画笔,画笔伸出去又停在空中,他还是远远地盯着台上的两个人看,眉头锁得更紧了,迟迟都没有落笔。
盛春成透过墨镜看着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个家伙和他说过的话,他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一个女人,就不要去操她,只要操了,她们就会像一只玻璃杯子一样地碎了。
盛春成现在觉得,自己接二连三地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咣当”声响,不仅是珊珊碎了,他自己也跟着碎了,他好像听到,雪儿和丁画眉,也一个一个相继地碎了。
玻璃碎了一地,亮晶晶的,但那不是星星。
过了一会,阿强还是把手里的画笔放下,盛春成听到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珊珊一听到这话,马上从盛春成怀里弹了出去,一刻也不愿意逗留。
盛春成站起来,走下台子,走到了阿强跟前说:
“我给你按摩吧。”
阿强晃了晃脑袋:“算了,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接下来,盛春成感觉自己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收拾残局,他走到衣架那里,他觉得那两双眼睛都跟着他,他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他觉得那两双眼睛就粘在他的背嵴上。
盛春成换好衣服,背上自己的包朝外面走,他觉得自己很虚弱,虚弱到一声再见,也不知道该和谁说。
盛春成朝画室门口走去的时候,想到了,时间还早,离钟欣欣来接自己还有一个多小时,但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停住脚步,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画室,离开这两双眼睛,哪怕走到外面的黑暗里,蹲在路边等。
他觉得自己要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就会窒息了。
盛春成快走到画室门口的时候,阿强追了上来,他说:“我送你。”
两个人走到外面的院子里,阔大的黑暗落在了他们四周,阿强始终跟在盛春成的身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阿强开口了,他说:
“哥们,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
盛春成语调平静地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