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六的下午,米总带着“人家旅业”二十多个人来了。让盛春成意外的是,开始培训之后,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的刘总刘立杆也来了,他说他是来听他们拉琴的。
“刘总喜欢古典音乐?”盛春成问。
“我不懂,一点都不懂,听说他们今天是边演奏边讲解,我就来听听,了解了解。”刘立杆说。
盛春成看着刘立杆笑,意思是你谦虚了,刘总。
刘立杆说:“怎么,奇怪吗?别看我是造房子起家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文艺青年。”
今天下午天气不错,天空蔚蓝,阳光明媚,民宿后面的青山如黛,下午的课,就放在“玉皇人家”院子里的草坪上,听的人都席地而坐,余大麻子他们四个人,四把椅子和三个乐谱架,在前面坐成一排。
余大麻子以弦乐四重奏三百多年的历史为主轴,从海顿的创立,贝多芬的发展,巴托克等人的创新,到肖斯塔科维奇的回归,演奏一段就挥着手里的琴弓讲解一会,中间还穿插着讲解同时期整个西方音乐的发展,完全是一场生动的西方音乐史课。
余大麻子讲解的时候,也是妙语连珠、深入浅出,而且用的都是大家听得懂的语言。盛春成觉得,这个憨卵,今天完全是用网约车司机的口吻在解说高雅音乐。几个小时,让下面这些大部分都从来没有接触过古典音乐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今天下午的课程一结束,连刘立杆也很兴奋,他和余大麻子说,你这个完全是通俗版的音乐史,我还没听人这么讲过,你是怎么做到的,太了不起了?
余大麻子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本来就是弄堂里长大的小孩,不装就可以了。”
刘立杆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哎,不对,不对……”
“怎么不对了?”余大麻子问。
“我想起来了,以前有人像你们这么干过。”刘立杆说,“有个叫郑小瑛的女指挥,以前在剧场里,也是这样,带着一个交响乐团,就这样边讲解边演奏,进行交响乐的普及和推广活动,当时央视还做过报道。”
“刘总你记忆力真好。”余大麻子说,“郑老师从中央歌剧院首席指挥离休后,回去了厦门老家,创建了厦门爱乐乐团,我就是厦门人,小时候经常会去听他们的演奏。”
“是吗,那个时候我还看过她指挥的视频,派头十足。”刘立杆说,“对了,她现在怎么样?”
“我回去厦门的时候,还和郑老师合作过,她今年已经九十二岁了,还上台指挥。”余大麻子和刘立杆说。
“郑老师是什么时候回厦门的?”刘立杆问。
“九七年吧。”
“哎呀,那个时候我也经常去厦门,我们有分公司在那里,可惜了,我都不知道什么厦门爱乐乐团。”
刘立杆叫道,是啊,他那个时候,在厦门光知道泡长发飘飘,说着嗲嗲的台普话的台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