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一惊一乍的,谁受得了。盛春成吁了口气,觉得今天的这个孙红,有点怪。他摇了摇头,想了会,也想不出怪在哪里,只能自己滴咕一句:
“不可理喻。”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去了对面锦和大厦楼上,进了一家台菜馆,点了蚵仔煎、客家小炒、三杯鸡、花生猪脚和生炒花枝。
下午还要上班,他们没有点酒,点了一扎酸梅汁。
蚵仔煎先上来,盛春成看着一坨,看不出是什么。孙红舞着快子和盛春成说,快吃快吃,这个好吃,我去台湾旅游的时候,在士林夜市,尝到这个就爱上了。
盛春成吃了一口,马上就吐到了骨碟里,骂道:“我去!这么腥的东西,是人吃的?”
孙红咯咯地笑着,她说当然,“台湾人把蚵仔煎叫鹅哇煎,这个是台湾人的命,就没有一个台湾人,说起鹅哇煎,不眉飞色舞的,陪我们的那个导游也是。”
盛春成说:“幸好我不是台湾人,是千岛湖的,吃辣子鱼块长大的,要让我天天吃这个,我情愿去死。”
“好啦好啦,都归我了。”孙红说着,叫过服务员,加了一个菜脯蛋,她把那盘蚵仔煎,移到了自己面前,盛春成盯着她,她痛痛快快地吃起来,表情还故意很夸张。
两个人吃到一半,盛春成见孙红的脸没那么臭了,活泛起来,盛春成开口:“说吧,有什么事,你孙大行长,不可能闲到工作日,跑出来找我吃饭的。”
“我就是跑出来找你吃饭的。我想你了,可以吗?”孙红看着盛春成,叹了口气:“你别臭美,不是想你这个人,是想和你关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对了,我们被放出来,几天了?”
“五天。”盛春成说。
“唉,才五天,出来之后,我怎么觉得什么都提不起劲,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节奏被打乱的原因。”孙红说,“真的,昨天晚上,我还失眠了,差一点就起来,跑到你那里去,去睡那个小房间,我睡在那里的时候,好像睡得特别香。”
盛春成忍不住大笑:“你还真是有点贱,放着豪宅不想住,想去住出租房。”
孙红把快子尖含在嘴里,苦着脸说:“我是说真的,你没有这个感觉?”
盛春成摇了摇头:“不敢有,出来就有这么多事,连回头看看的时间都没有。”
“我也很多事啊,也忙得不可开交,就是忙完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觉得自己这么忙,好像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以前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孙红说,“我都有点怕自己了,怕这样的情绪,会一直延续下去,那就完了。”
“你可能是一直太忙,压力太大,需要不时地停下来,休息一会,安静一下。”盛春成说,“在那里为什么你睡得好,心死了啊,知道第二天自己反正出不去,想忙都忙不起来,就睡得安心了,人要是被关在监狱里,大概也是这样,不会去想明天,明天不用想。”
孙红歪着头想了一会,说:“好像有点道理。”
“放心吧,过段时间就好了,你的工作,还有你自己的个性,不会允许你自己消沉。哪里有那么奢侈,还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人其实自己能选择的不多,真正能自己选择的,不是贵族,就是富二代,我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孙红看着盛春成,嘻嘻地笑着:“不错啊,你这么认真的时候,像个政委,很会做思想工作。”
盛春成大笑,他说我能做什么思想工作,都是大实话。
“不过,你什么时候,晚上想来的时候,就过来,那个小房间,我给你留着。”盛春成说。
孙红点点头:“看下次,感觉你们那里快被封的时候,就马上搬过去,等着被封可以吗?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十四日谈,来个二十八日谈,四十二日谈。”
盛春成说可以,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