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要的东西奴婢都买回来了。”将怜予送出去,宝琴把买回来的纸包递到顾景芜面前打开。
纸包里面分了好几个小的纸包,分别用不同的细绳做标记。宝琴向她介绍,“这是蒙汗药,这是泻药,这是……”宝琴说了好几样药粉,“这是鹤顶红,这是老鼠药……姑娘!您要买这种毒药干什么?”
宝琴杏眸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顾景芜高深莫测地笑着,让她把药粉一一收好,下午带去侯府。
又过了莫约一个钟头,太阳大了起来,照得人懒懒的没力气。顾景芜正歪在榻上小憩,忽然宝琴从外面推门进来,轻轻碰了碰顾景芜的肩膀,“姑娘,姑娘。”
顾景芜的眉头微蹙,小刷子似的黑长的睫毛翕动了两下,倏然睁开了双眸,顿时屋内仿佛流光溢彩。
“何事?”她带着些微的鼻音问道。
“姑娘,有个丫鬟过来喊您去前厅。不过奇怪的是,奴婢问她是哪个院里的,她却怎么也不说。”宝琴道。为了防止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她还是决定唤醒姑娘。
“啧,有好戏了。”顾景芜弯了弯嘴脸,起身扶正了发髻上的玉簪子。
“姑娘莫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宝琴为她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
顾景芜没有回头,语气冷清里带着夹着点点笑意,似乎很是愉悦,边走边说道:“唔,知道一些。”
“嗯?发生了什么啊姑娘?”宝琴一脸单纯。
“发生了——秘密!”顾景芜笑了两声,大步向前院走去。
前院里,大夫人周氏正端坐在主座上面,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吹着。她的下首,两个下人装束的男人跪在地上,其中一个满脸红色疙瘩,看着触目惊心。他的旁边,那个男人一脸冷漠,全无焦虑不安,深色的眸子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周氏喝了一小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告他?”她是对着那个满脸红疙瘩的东子说的,虽然语气温和,却也隐隐透着当家主母的威严,不容人忽视。
东子低着头不敢看,指着旁边沉默的男人,大声指责道:“夫人,我要告他下毒害我。奴才脸上的这些红疙瘩就是他造成的。”
周氏没说话。
灵芝扬声问道:“说具体点,他为何要害你?又如何害你?你既然闹到了夫人面前,想让夫人为你做公道,就该知道,若有所欺瞒,故意扰乱府里的宁静,当严惩不贷的。”软硬兼施的一番话,足够吓吓这些普通的奴仆了。
东子心里早就把话想好了,只照着说:“夫人,奴才是打扫马厩的东子,他叫尉长风,也被派到马厩打扫。奴才见他是新人,怕他笨手笨脚的,故而只指派给他打扫马粪这一件差事。这个尉长风,仗着是二姑娘带回来的,傲慢无礼,偷懒不干活,还处处不满。奴才好心劝他帮他,他也不理。昨儿他不知打哪儿弄来了些吃的,奴才问他要了一点,没想到他竟然怀恨在心,当晚就给奴才下毒,让奴才变成了这般模样!”
东子把脖子往前一伸,将自己身上的红疙瘩露出更多。
然而被他指控的男人却一脸漠然,仿佛自己并非当事人一样。
“哦,你就是容儿带回来的那个乞丐?”周氏望下去,看到男子毫无瑕疵的白皙的额头,自己眉眼上方的浓黑的剑眉。他的五官偏凌厉,仿佛斧劈刀削一般。
听到周氏与他说话,他微微抬起头,露出整张脸来。那是一张绝美的脸,狭长的凤眼微扬,带着一丝风流与不羁,却与张昭奕的放荡不羁全然不同,他将随意洒脱与内敛拘谨轻易结合在了一起,紊郁中含着丝丝缕缕的阴狠。他的目光深深,像是一汪深潭,让人不自而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天下竟有如此俊美异常的男儿。”周氏不免惊叹。不过她还不至于因为美色而忘了正事儿,她问道:“他指控你下毒害他,你怎么说?”
尉长风收回目光,依旧冷眼望着地面,语气淡淡的说了三个字,没有要做任何解释的打算。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