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自己的认识倒是挺透彻的。”世间哪一个女子会在异性面前如此公然地贬低自己?除了顾景芜这个真性情了。
他不置可否。对于世人对顾景芜的看法,他并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顾景芜顺着他的话,开玩笑地说道:“那可不?我的名声可是远播千里了的。”
“你还挺看得开!”刘伯钰扶着额头,斜着眼看向顾景芜。
“人活得自在,不才是最好的么?若是时时都被人间的条条惯惯所牵制,没办法做真正的自己,那得多无趣啊人生。”顾景芜笑起来的时候,神采飞扬。
她平生向往的就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只不过曾经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束缚了双脚,成为了尉长风用金子筑成的笼子里面的金丝雀。等她意识到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时候,飞翔的翅膀早已没有能力支撑她飞向蓝天了。
她的眼中,忧郁一闪而过。
刘伯钰适时止住了她纷涌的思绪,取出一盘玉制的棋盘来,道:“下不下棋?”
顾景芜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再多想,于是笑着应道:“好呀,上回下棋,我没有赢过你。这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我可不会让你。”刘伯钰一挥手,让表演的那些女子都离开。船舱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他伸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搁置在一边。
“你不带面具的样子,才会让我不时时想起你是杀人如麻的神机阁阁主,而是那个与我相处时候温润如玉的刘伯钰。”顾景芜望着刘伯钰的脸,说道。
刘伯钰的面容很具迷惑性,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谪仙一样绝尘,可偏偏眼神和内心处处透着狠厉。
“那我以后在你面前就不戴面具好了。”反正戴面具只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顾景芜既然都知道了,他也没必要在她面前遮掩。
“你做你自己就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与习惯,刘伯钰没必要为了她而刻意改变自己。
刘伯钰听后,只是笑了笑。
棋盘上,两人沉默的下着棋。棋子落在玉盘之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初夏,暖风熏得游人醉。帷幔重重,却遮不住彼此愉悦的心情。
“你知道么,和你这样相处,我很开心。就好像是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不需要说话,单是沉默,也可以让人心情舒畅。”顾景芜边下棋边说道。她没有抬头看对面的男子,语气也漫不经心,但却是她真情的流露。
“如果你愿意,可以一直如此。”他何尝不是呢?平生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而压制着自己真实的性情,只是为了不让这个女子对他产生抵触情绪。
有些情感,总是在遇到特定的人之后才会出现的,没有什么勉强不勉强的,面对她,那些改变都是不自而然的。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人都是会改变的,即使现在答应得好好的,未来也有可能会变化,所以对于刘伯钰的话,顾景芜并没有当真。
“啊!”穿舱外,那些歌女舞女忽然发出慌乱的惊叫。杀气大盛,连帷幔都飘摇起来了。
刘伯钰打了个响指,“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