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看着旁边的水田——还是白漫漫的一片,并没有栽上秧苗,回头笑问道这块田是谁家的?咋还没栽秧哩?”
青木闻言扫了一眼那块田,说道是长明哥家的。他们要晚一些。我们要种两季稻,今年提前泡的稻种,比往年栽秧要早些天哩。”菊花点点头,忽地想起花婆子,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杨氏和青木奇怪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无事端端地为何笑。
菊花就把在梅子家见到的情形比划给娘和哥哥听。
她有些明白为啥人们喜欢议论东家长西家短了,在这平淡悠闲的田园生活中,也没个乐子,那一幕幕乡村家庭的生活可不就是现场直播的连续剧么?还是无数集哩,一直到老、到死,最后还被下一代延续
杨氏听了也是喷笑,说道这也是歪打正着,梅子从来就不跟人玩心眼子,也不理会那些弯弯绕,她想着该咋办就咋办,哪管花婆子以前是啥样的这么的倒好,少受气。你说,这要是换一个人,肯定瞧着花婆子就生气,想着咋应付她,整天耍心眼子,还耽误干活,这日子不就乱套了?说不定还要大吵大闹;可是梅子根本就不管这些,她就跟在娘家一样——我瞧她差不多把她婆婆当狗蛋管教了。”
这回连青木也喷笑起来。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就算是这样,那花婆子能这么快就改好?李叔和长明哥这么多年都没把她给掰哩”
杨氏瞅了他一眼道这你就不懂了,那能一样么?她生就的懒人,当年她婆婆也没管,别说她男人和了。可梅子不一样哩,梅子是儿,又是个没心机的人,吵出来她也怕丑哩。”
菊花也对哥哥说道她虽然懒,怕也是丢不起那个人。听说上回就是因为吃了梅子留给长明哥的煎饼,梅子气哭了,才把狗蛋娘给招惹大吵了一架的,你说,这多丢人?往常不过是没人跟她计较罢了,如今梅子可不会跟她客气,梅子正憋着劲儿要好好地过日子哩,哪里会由着她”
杨氏摇头叹气道梅子是为了一块饼哭,狗蛋娘可不是为了饼才吵的——她这是找由头给花婆子一个厉害瞧哩。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梅子跟她没法比。要说这也是花婆子不争气,才招来这顿气。要是在旁人家,谁会为了娘吃一块饼吵架哩?”她才说完,跟着又否认道不对,要是在旁人家,当娘的也不会去吃的饼。”
青木和菊花听了一齐笑。
青木想,从小到大,从来都是爹和娘把省给和吃,又总是?imgsrc=枚喑裕ㄆ抛诱庋模肥凳巧偌?br/
娘几个坐在田埂上,说说笑笑的,吹着和煦的风儿,菊花觉得那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视线延伸向极远处的田野——入目是一片片的绿和青山隐隐的轮廓,再投向极高处的天空——当头罩下一层柔和的深蓝和几团棉絮般的白云,这种被天地环抱的感觉,让她觉得心情舒畅,更为贴近自然。
阳光并不强烈,恰到好处地奉送热量,照耀温养万物。
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田畈间掠起又落下,或是在秧田上空不住地盘旋往复,似在寻找田里的猎物;远处水田里栽秧的人大声谈笑着,随风送来一阵阵笑语喧哗。
她便不想回家,只坐在田埂上,看着哥哥和娘吃完饼子后继续下田栽秧。
杨氏见她爱在外边玩,也不催她;青木说晌午只有三个人吃饭,等下回家随便弄点吃就成了,喜欢在这呆着就多玩一会吧。
于是,娘儿三个,一个在田埂上,两个在田里,边边干活。
忽见张槐匆匆地赶来,裤腿卷得高高的,穿着草鞋。他见了菊花诧异地问道你坐这干啥哩?当监工么?”
菊花见了他,就不自觉地轻笑起来,戏谑地问道你来干啥哩?莫不是来帮我家栽秧?嗳哟那可是太好了——有你帮忙,我娘和我哥也能早些收工。”
张槐瞅着她一副占便宜的样子,拿话把先定住,不由好笑,不过他本就是来帮忙的,便微笑道我娘说你家还有块秧田底子没栽,郑叔又去还工了,靠青木和婶子怕是今儿栽不完,我就来帮把手。”
菊花喜笑颜开地说道好哩快下去吧,早些栽完也能早些收工。”
田里的杨氏见闺女跟槐子开玩笑,白了她一眼道槐子,你家里也忙,咋还来帮手哩?就有空闲,也该歇歇——前些天累坏了吧?无不少字”
张槐含笑道我一大早去给黄豆锄草,也都弄得差不多了。锄草不比栽秧,等等不碍事的。”
说着话,就踢掉草鞋,下了田,走了几步,又回头问菊花道这田畈里晒的很,你咋坐在这不哩?”
菊花微笑道这太阳也不烈。我喜欢呆在这,看看田野,心里敞亮的很。前些天忙的我头昏,这会儿想松泛松泛哩。”
张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微笑道那你该带个小虾网,在田沟里兜小鱼虾和泥鳅玩,还能帮鱼塘捞些鱼苗哩。”
菊花听了眼睛一亮,忙道嗳我就这么干。”
张槐就含笑转身栽秧去了。
请知悉本网:https://www.bqg70.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7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