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刘黑子一家,菊花身边就多了个小丫头,槐子身边个小长随,只有刘黑子还在清南村和清北村之间来回跑,他媳妇则在张家做月子,云影跟何氏照看她十分精心。
槐子跟青木长谈了一回后,青木跟刘云岚都忙了起来。刘云岚常常地抱着小葫芦来张家院子跟刘婶闲话,并不停地向云影询问一些注意事项,又帮着清理屋子、院子,洗洗刷刷忙个不停,弄得何氏很不好意思。
青木刚告诉她这事时,她几乎不曾吓晕过去,紧张不安地问了详情,又去看了刘婶的肚子,又见她饮食坐卧均无大碍,奶水也充足,这才放心了些,但到底悬着一颗心,因此一应事项询问十分仔细。既然要瞒着长辈,菊花剖腹产的时候就全靠她支应了,她当然要问仔细了。
小辈们悄没声息地瞒着这事,长辈们都蒙在鼓里。
杨氏还纳闷,家里忙的很,为何刘云岚整天往张家院子跑?这儿媳妇一向是个懂事的,不是那偷奸耍滑的人这几天是咋了?她也不是刻薄的婆婆,不过叫唤她勤了些,也没摆脸色给她看。
如此又过了几天,九月三日清晨,菊花觉得十分沉重,云影跟秦枫看了后一致决定不能再拖了,于是立即为她实行手术。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产房比刘婶当初的房间干净清爽了不知多少,等秦枫和云影将菊花弄进产房后,张槐立即守在房门口,只有刘云岚跟进去帮忙打下手,待会照顾宝宝什么的。
青木则拦住困惑的何氏,又叫来杨氏,连张大栓和郑长河也叫来了,将他们带到旁边的屋子里,一五一十把菊花的情况说了。
果然年纪大就是承受能力差·杨氏还没听完,眼一翻就晕过去了;何氏好歹镇定些,也是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两个男人则惊呆了。
青木急了·急忙大叫道:“刘婶就是剖腹生下井儿的,你看她如今不是好的很么?”一边冲上去跟惊慌的郑长河搀住杨氏,使劲地掐她人
何氏忙问道:“这是真的?”
青木后悔自己太不会说话,干嘛不先将刘婶的事说出来?非要细说从头,娘听了当然受不住了。
这时见何氏问,也顾不得条理了,想到哪说到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总之是告诉他们:菊花这身子很不好,像平常那样生娃会没命;刘婶剖腹生下了娃儿,母子平安;秦大夫和云大夫正在帮菊花剖腹,让他们不要担心,不然看看刘婶就好了。
这时杨氏醒了过来,刚要放声大哭,青木大喝道:“娘·菊花没事,还等着你们帮手哩。你这不是添乱么?何婶,你跟娘说!”
何氏正在消化这消息·闻言一怔,要她说,说啥?
这时,刘婶带着黑丫走进正房堂屋,她转头对黑丫道:“回去看着弟弟,醒来就叫我。”
黑丫点点头,转身去了。
刘婶缓步走进房间,对何氏和杨氏笑道:“东家奶奶,亲家奶奶,我来跟你们说·这事没那么吓人,秦大夫和云大夫厉害着哩······”
过了好一会儿,等杨氏、何氏平定下来,青木又道:“娘,何婶,从这会儿开始·所用吃的用的东西都要上心些,衣裳都要用开水烫一遍,锅碗筷子也要常常用开水煮,鸡鸭白天不要放进院子——防止在院子里拉屎,晚上再放它们进来,狗也要赶远些,菜园子也不要浇粪。你们身上不洗干净了不要去看菊花。唉,还是忍忍,就算洗干净了也不要进去看她。”
他说一句,杨氏跟何氏点一下头,因为青木说这是秦大夫和云大夫说的。
末了,她们又紧张地拉起刘婶,一齐到西屋听她细说并验看伤口去了。
郑长河等女人们走后,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压低声音喝道:“你能耐?这么大的事就敢瞒着我们?”
张大栓也是满脸气闷,可青木又不是他儿子,不好责怪的,要是槐子在跟前,他都要踢他几脚了。“这个浑小子,简直不把老子当爹!”他气怒地想道。
青木苦着脸道:“爹,你也瞧见了,刚刚娘听了这话是个啥样。
要是先告诉你们,你们一慌张失措,害得菊花又不痛快。她这几天都不自在哩,哪能让她再心烦?我们本还想着等你们下地去了,菊花生了娃儿再叫你们回来的,那时候也少担心些。如今你们还说这些干啥?赶紧帮着劝劝娘跟何婶,别等菊花醒来哭哭啼啼的,要高高兴兴的才是正经。”
张大栓忍气点头道:“长河,先顾不上那些了,好歹等菊花生完再说。秦大夫是个稳重的,不会拿菊花性命闹着玩的,咱们沉住气,别给他们添乱才好。”
郑长河抹着眼泪道:“我也不是怪他们,就是······就是······这心里怪怕的!秦大夫和他师妹为了菊花,这么用心,我也晓得,他们准是没有法子了,才这么做的,不然不能瞎折腾青木见爹掉泪,心下不忍,也红了眼睛,对他道:“爹,秦大夫这可不是瞎折腾,这可是他师傅传给他的秘术,非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乱用。就算用了,那也是小心谨慎的很,你瞧他们对刘婶——那可是比伺候老子娘还尽心哩!”
郑长河跟张大栓听了连连点头,有刘黑子媳妇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他们心里踏实了些。看来秦枫也是考虑到这点,特意将她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