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葱从专业的角度阐述了自己的看法,她对几个小的撇撇嘴道:“一个个咋这么傻哩,管它大的小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被石头砸了,还不都是一样疼?除非有的骨头砸断了,有的只是碰了一下,没砸狠。娘,你要清楚才成,是不是砸的一样狠,我们才好选。”
葫芦和板栗也连连点头。
菊花感叹,这几个大的都是被自己往常提些古怪问题给弄得警惕了,不过他们想的对,是该设定一个条件,是自己疏忽了。
她无奈地道:“就算砸一样狠吧!”——越来越复杂哩,离她的目的好像远了些。
板栗和葫芦、小葱都一样疼。
小葱的理由是,砸一样狠,对骨骼经脉血肉的伤害也是一样的,当然一样疼了。治疗的时候,用药也是一样的。她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葫芦和板栗的理由是,没有理由,因为他们是猜出来的。
他俩笑道,姑姑的意思他们已经清楚了:用手指比娃儿,甭管手指头长短,砸了娘都会疼,也就是,就算平常对哪个娃儿喜欢多一些,其实所有的娃娘都心疼。
刘云岚投给儿子一个赞赏的微笑。
菊花笑眯眯地问道:“你俩是先猜出我的用意,然后才觉得都一样疼,其实,到底是不是一样疼,你们也是不知道的,是吧?”
不就大了几岁么,咋这么不可爱哩,就不能胡思乱想一回?瞧瞧,最小的反而最敢想,大的虽然答对了,却理性多了。
葫芦老老实实地点头,板栗小葱得对。
青山没想出来,想是觉得怪没面子的,这会儿听姐姐葫芦板栗和小葱答的对。便反驳道:“小葱,甭管长短粗细都一样疼,那也不对。你打脸一巴掌,再打屁股一巴掌。看哪个疼?当然是脸更疼了。”
菊花又是一愣,虽然青山有些扯远了,可是他提出的这一点,关系到人身上的神经分布问题,或者敏感度的问题,不过她也是不大懂就是了。
黄豆也支持小叔,不能一样疼。他用自身实践证明这点:娘打他屁股时,他疼一下就好了;要是揪他耳朵,那可是火辣辣地疼,还疼好长时候哩,还发烧。
惹得众人再次哄笑,刘云岚气恼地瞪了小儿子一眼,道你要是不调皮,娘能打你么。
红椒没有挨打的体验。听黄豆得有鼻子有眼,有些将信将疑,便跑到菊花跟前。让娘打她屁股,再扭她耳朵试试,她也好尝尝滋味。
槐子青木等人又大笑起来,菊花很无语地看着小闺女。
黄豆眼珠一转,笑得鬼精,凑到红椒跟前道:“红椒妹妹,我来帮你打。我打得比姑姑好,打过了你就晓得哪儿更疼了。”
打得比姑姑好?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几个大人已经笑软了,声音不再高亢,变成无力哼哼。只是身子不停抖动,证明他们控制不住自己。
红椒也不是傻的,见黄豆贼兮兮假笑的神情,跟娘的大灰狼骗小红帽一个模样,便断然拒绝,他想得美。
青木见紫茄转着眼珠瞧众人。忙问道:“闺女,你是咋想的哩?来让爹娘跟姑姑姑父听听。”
刘云岚听了醒悟过来,忙推了推小闺女,让她想啥就啥,不要紧的。
紫茄见众人都瞧她,歪着小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娘最疼!”
大伙没听明白,继续望着她。
菊花怕她人小,不明白题意,又解释道:“紫茄,要是你娘的五根手指都被石头砸了,砸的一样重,你觉得哪根手指最疼哩?”
紫茄先是摇摇头,接着又道:“娘手砸了,紫茄最疼;紫茄手砸了,娘最疼。嗯,爹也疼,姑姑也疼,爷爷奶奶都疼,哥哥姐姐也疼……”
嗳哟!这小闺女!刘云岚觉得心都要化了——闺女这么乖巧,咋怨得人喜欢她哩?葫芦他们也都欢喜地瞧着妹妹,觉得她的话中听。
才两岁的小人儿,很能体贴大人的心思,晓得手砸了亲人都心疼,至于谁更喜欢谁一点,她根本就没想过。别看她在家最小,却从不哭闹争宠,甚至连撒娇都很少。
菊花也感动的要命,这娃儿心性纯良,跟她真正的姑姑一个样,自己么,已经没那么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