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们在宦海中的经验,岂会想不出这三步,是他们思维已经僵化,不愿或者根本就不可能去朝这方面想,和岳飞一样,除了死谏,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岳发祥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的想法就是只要达到目的即可,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王庶冷静下来,他本来考校岳发祥,就是随口一说,也不期望有什么高见,如果稍微有些见识,便可高看一眼,现在细想这三步,似乎也不是全无可能,原先心中的一片悲凉,就火热些了。
王庶心知此事在此地此时不宜再谈,有心考校下岳发祥的文才,便指着操场热火朝天的练兵场面,道:“给你一盏茶时间,以此为题,诗词赋皆可。”
岳发祥微一沉吟,“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就以此词赠与王相!”
王庶听完,嘴里喃喃自语数遍:“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又眼含热泪,大喊一声:“好一个 可怜白发生!”激动之余,抓住岳发祥的手道:“《破阵子 于行辕赠王庶视军》,不能再变了。”又扭头对岳飞道:“此词虽不及你的满江红之壮怀激烈,豪情万丈,但甚合吾意!”又仰天大笑道:“有此词,吾必可千古留名!”
岳发祥看着这个老头又哭又笑,开始想笑,细细一想,心中也觉凄然。
王庶此时再看岳发祥,简直如同饕餮见了美餐,满面笑容,道:“贤侄才思敏捷,确有乃父之风啊!不如再来一首?”。
王庶怕岳发祥年少不禁夸,自己刚才也有些失态,估计岳发祥自幼便与军为伍,正碰上自己视军,应景所作,现在有心难为一下,省的以后太过骄傲。
他哪里知道岳发祥只是抄袭再有一年才出生的辛弃疾的呢?
岳发祥面向西北,极目处青山隐隐,横亘边际,一脸肃然,沉声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言罢,身形如标枪般挺立不动,眼含热泪,满面沧桑,西风烈烈,一头黑发与一袭长衫随风而动:“哼哼,我这首词加上我用奥斯卡金奖演技装的这个逼,还不让你们倾倒?”心中得意之极。
果然,岳飞与王庶二人听罢,都傻了。
两人神情一般无二,心中却各自泛起滔天巨浪。
岳飞:“词中暗里表述我大宋汴梁落入金寇之手,不忘靖康之耻,感叹大宋子民在金寇统治下苦难万分。又知我心心念念百姓疾苦,深得我意!此子不枉我日日教导。不过,自从大病初愈,似乎成熟很多,这还是我那个儿子吗?”心中又是欣慰,又有些疑惑。
王庶:“他小小年纪便知道我最大心愿便是从潼关打回去,还我故土,忧心我故乡万千子民,唉,我戎马半生,却不能将故土收回我大宋,有愧家乡父老啊!”
两人思绪万千,等的岳发祥脸部肌肉都快僵硬了,眼看着就装不下去了,王庶终于开口了: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文才,确实大才。但词中沧桑之意,你一个小小少年,如何懂得?”岳发祥道:“父亲日日以百姓为念,常常说百姓苦楚,日久之下,自然有此感念。”这局话既解释了词的出处,又轻轻给岳飞拍了一记马屁,一石二鸟,岳飞听了,捻须微笑,果然受用非常。
王庶对岳飞道:“老弟大儿勇武,二子又如此文采,真是羡煞老夫了。”心中一动,对岳发祥道:“你可愿意随我回临安?”岳发祥瞥了父亲一眼,“王相荐我入太学,我就去。”王庶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老夫答应了。”又道:“明日你有一天时间收拾行李物品,后天我们就出发。”言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