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发祥看着王庶纠结,道:“王相不必急于回答,先慢慢想想。”他也知道改变一个人的三观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王庶嘴角直抽抽,你弄得我头晕恶心,还让我慢慢想,我这多少天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岳发祥又问:“王相,你久伴君王,可知皇上为何要议和?”
王庶愤恨道:“还不是秦桧归来时,手持徽圣亲笔信,说让吾皇投降,那时吾皇几无立足之地,投降又能如何?自然不肯。现在江南局势稳定,本来吾皇还是想继续北上收复失地,但去年何藓出使归来,言徽圣已崩,但钦圣又手书一封,让重用秦桧,切不可再起刀兵,生灵涂炭。”
岳发祥奇道:“徽钦二圣已去北国多年,如何还有如此大的作用?”
王庶叹道:“朝中像我这等老臣,都是二圣当年入仕,所以……”,给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岳发祥明白了,怪不得议和时,有一个反对就罢黜一个,流放一个,这是赵构顺便清洗当年的老臣,这伙老臣念念不忘迎回徽钦二圣,赵构当然要议和,这是变相的争夺帝位。
王庶又道:“秦桧与何藓均言,二圣在北国日子过得很好,其余被掳去之人,除了几个反对金国的,其他人也和中原并无差别,说北国如此仁义,我们也不可太过无情。”
岳发祥听得都傻了,这种赤果果的谎言居然也有人信?说道:“徽圣被封昏德公,被欺辱至死,钦圣身体羸弱,常年卧床,连个良医都没有。被掳去的女子不到北国便被辱死只剩一半,余下的三分被放在浣衣局,三分被卖至娼寮,三分发为奴婢,她们可都是皇室宗亲之女。其余男子除不愿受辱被处死外,剩下的都被收为仆从。这样子你们叫做仁义?”
王庶听得都呆了,怒道:“不可能,即使秦桧不可信,何藓刚从北国回来,和他一起出使的又不止他一人,这种事情他怎么敢说谎?”
岳发祥讥笑道:“你们这种久居庙堂之人,真不知百姓之死活。别的不说,多和从北国逃回来的百姓交流几句,大概也知道秦桧何藓之言不可信。”
王庶明显还是不信,撩开窗帘喊了一个名字,一个人很快出现在旁边,低低交代了几句,那人迅速远去。
王庶回过头来,呷了口茶,稳了稳情绪,嗓子有些沙哑道:“若你所言都是真的,三步策不用你,老夫自己就可以做到。”
岳发祥暗舒一口长气,这个死忠分子要是脑袋转过弯来,自己可就省事多了。
两人很有默契,谁也不再提此事,吟诗作对,很是逍遥。
此后几天无事,沿途休息之时,一些地方官跑来拍马屁,王庶明显情绪不好,官大点的一律不见,小点的直接便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