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一鼻子灰的张斐,心想,下回找我打官司,我也不给你们打折。
那文吏突然四顾,喊道:“老陶!老陶!”
“来了!来了!”
听得几声回应,只见屋后行出一个头发稀疏,满脸胡渣滓的油腻大叔来,还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急忙忙跑了过来。
文吏手一指张斐,“这小子新来的,交给你了。”
“哎!俺知道了。”
那文吏说罢,就入得屋去。
张斐愣住了,门都不让我进?
那大叔来到张斐面前,“你叫啥名?”
张斐道:“张斐。”
那大叔挠着暴露在外的头皮,“这名字听着有些熟悉。”
张斐又道:“张三。”
“哦...耳笔张三。”那大叔立刻指着张斐道。
“正是。”
“你咋跑这来了。”
“迷路。”
“......!”
那大叔咧嘴哈哈一笑,“不愧是耳笔,说话就是有趣。俺叫陶勇汉,你叫俺老陶便是。”
陶勇汉又道:“走吧,俺带你去拿工具,时辰也差不多了,该上街了。”
“哎!”
张斐人还是懵的,傻傻地跟着陶勇汉来到一间小屋内。
“给。”
“这不是铲子吗?”
张斐接过来,比划了一下,“咱巡警是用这个执法吗?”
“是的。”
陶勇汉自己则是推着一辆木质小车,“走吧。”
“哦。”
张斐点点头,心想,这就开始工作了,也太随意了吧。
他们两个刚刚出门,但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行出门来。
“头,你咋不跟他见上一面。”那文吏好奇道。
中年男人哼道:“这小子可非善类,当初上头说将这小子分到咱们这里,我可是一万个不愿意,就让他跟老陶混,咱们都别管他。”
那边张斐出得门来,就忍不住问道:“老陶,我看人家巡警都是佩刀带棒,没人拿铲子啊!”
陶勇汉道:“新来得就是拿铲子。”
张斐好奇道:“有何讲究?”
“待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陶勇汉突然眼中一亮,“来来来,我教你如何用这铲子。”
他快步往前行去。
张斐立刻跟上,只见陶勇汉来到一堆牛粪前,立刻将小车放下,头一甩,“铲进来。”
“......?”
张斐是呆若木鸡。
陶勇汉道:“你别傻站着,快些铲啊!”
张斐道:“老陶,你是不是弄错了,咱们巡警不是管制交通的吗?这活......!”
陶勇汉道:“俺问你,这牛粪会不会影响行人赶路?”
“呃...会。”
“那就属于交通管制。”陶勇汉道。
张斐堂堂耳笔,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陶勇汉又道:“别傻愣着,快些干活。”
那些个王八蛋,竟然这么整我,我......!张斐回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几铲子下去,可算是将那牛粪给铲干净了。
“呼...!”
张斐长长松得一口气,正巧一辆马车经过。
扑通一声。
一坨马粪落下,特么还冒着热气。
“wo草你ma!”
张斐是忍无可忍,将铲子一摔,冲了上去,吼道:“停车!快给我停车。”
陶勇汉吓得魂飞魄散,这京城坐马车,绝不是小人物啊!
马车缓缓停下,张斐走了上去,车帘正好掀开,里面钻出两小子来。
“三哥!”
“小马?衙内?”
车中不是别人,正是马小义和曹栋栋。
“三哥,你在这作甚?”
马小义问道。
“呃...体验生活。”张斐心虚道。
曹栋栋嘿嘿道:“服役就服役呗,还啥体验生活。”
“知道还问。”
张斐瞪他一眼,又问道:“你们在这干嘛?”
马小义道:“俺听哥哥说三哥你要来服役,俺就跟哥哥过来看看,三哥,你这是在巡逻么?”
张斐点点头。
马小义又问道:“三哥,这巡警好玩么?”
张斐眨了眨眼,心道,这个臭小子平时屁事没有,何不忽悠他来做个伴,“还不错,挺威风的,路上行人都得向我行礼。”
曹栋栋忙道:“小马,可莫要上当,这巡警就是一个扫大街的,不是铲粪,就是通沟渠,威风个啥。”
哇...他都知道呀!张斐心虚地眨了眨眼,忽然心念一动,“衙内,这马车是你的么?”
“是我的。”
“下车,下车。”
“干啥?”
曹栋栋跳下马车来。
张斐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笔和一小簿子来,“你涉嫌违反第三十七条交规,随地拉屎,罚款一两银子。”
曹栋栋激动道:“你才随地拉屎。”
张斐指着边上那匹骏马,“你的马。”
曹栋栋哼道:“这马拉屎与本衙内何干。”
张斐一本正经道:“衙内,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交罚款,要么回家等着被起诉。”
曹栋栋道:“张三,你少在这唬人,本衙内从小在三衙长大的,这军巡铺干啥的,本衙内会不知道,你快去将马粪铲了吧。”
他手一指那边瑟瑟发抖的陶勇汉。
张斐道:“你知道朝廷为何让我来这里服役么,就是要凭借我的法律才能,整治你们这些不守规矩的人。你要不信的话,你走试试看。”
“本衙内还就不信你这邪。”
曹栋栋跳上马车,昂首道:“走。”
张斐道:“你走吧,身为兄弟的我,是不会将起诉状,送到曹太后那里去的。”
“涛子,给钱。”
曹栋栋怒瞪着张斐,“你等着,本衙内回去就查查什么三十七条交规。”
马小义却一脸崇拜道:“三哥,你这巡警当得可真是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