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杆带着胡婷就去找顾长顺,经过几次合作,铁杆已经是顾长顺的座上宾,他直截了当说:“李寻无罪释放,正要来调查你。”
顾长顺笑着说:“难道我怕一个无官无职的二愣子。”
铁杆:“可是这个二愣子,纠缠你,不把你扳倒誓不罢休。”
顾长顺:“老弟无论你和李寻有什么过节,但现在我没心思管你们的事,你找别人怎么做掉李寻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铁杆原以为顾长顺听了李寻出狱会很气愤,除掉李寻,却直接被拒绝,说:“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去杀了李寻。”
顾长顺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弟你开的条件确实很诱人,换做以前,我会犹豫,现在我真的不需要你的那些东西。”
铁杆没想到顾长顺干脆利落的拒绝,心里骂了他一万遍王八蛋。总想着钱是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可偏偏少部分问题,才是真正要命的事。
铁杆和顾长顺不欢而散。
待铁杆走了,顾青问:“父亲,你怎么没答应他呢!解决一个李寻很容易的事嘛!”
顾长顺:“我们现在有石家支助,钱方面不愁了。我讨厌这人,与他合作,总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卖国贼。就算我们失败,被胜利者书写,也只不过是政变罢了,我不想当卖国贼,被后人践踏,自己内部事情自己人解决。况且一个李寻就是一只蚂蚁,什么时候死,不是他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铁杆碰了一鼻子灰,一路上大骂顾长顺过河拆桥,又为还有几张军事地图,没有拿到手烦恼。
胡婷温柔善解人意地安抚,说:“顾长顺一定是找到另一个金主,不可能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查到谁在支助他,破坏他们之间关系,一旦顾长顺没有金主支持,就会接受我们开的条件。”
铁杆:“看他那么坚决的样子,可能吗?”
胡婷:“他是假装清高,这种人我见得多呢……”
铁杆:“那该怎么入手。”
胡婷:“找顾长顺的养子顾青打听就好啦!或者让顾青偷取你想要的东西,方法很多,就看你愿意怎么做。”
铁杆笑着说:“你又色诱他。”
胡婷媚笑:“我把握尺度,不会做背叛你的事,交给我吧!”
铁杆搂过胡婷……
李寻在调查顾长顺时,发现以前在光头黑社会组织里做事的小弟,现在投奔到顾青手里做事,大家都叫他花生。李寻心想或许这就是调查顾长顺的突破口。李寻调查清楚花生行踪,便躲在暗处跟踪他,一直跟踪到了医院。
花生笑眯眯地进了305c病房,说:“老大感觉怎么样?”
光头:“比前几天好多了。”
花生:“看你气色就比前几天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吧!”
光头:“是啊!兄弟,我这段时间昏迷,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还有那天我受伤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讲讲。”
花生心想光头老大会不会当时发现石一拓受伤端倪,今日故意拿话敲我是否跟他一条心,我何不借此机会,全盘托出,彼此交心,换取他信任。反正石小子已是傻子,石家又对光头彻底失望,光头也无靠山,说说无妨,这事憋到老子心底难受,花生计较妥当,叹了口气,说:“大哥,我把你当成亲大哥,我全给你说,那天去的兄弟死了,就剩你和我,还有石家那小子,有些事你早晚会知道,我今天全都告诉你。那天你被打晕后,我和酒鬼还有石家小子,见形势不对,就跑了。我们躲在一个墙角边,石家小子和酒鬼发生争执,石小子开枪杀了酒鬼。我当时气晕头,就揍石小子。我想杀了他,替酒鬼报仇,可是石小子真他妈命大,没死,当时我以为死了,至少救不活了,得亏救活也是个傻子,我才能站这里和你说话。”
花生憋着一口气说完,见光头阴沉着脸,问:“老大,你不会去给石家人说是我把石小子打成那样的吧!”
光头:“你这么信任我,还救我回来,我能出卖你吗?再则石一拓都成傻子了,我去说还有意义吗?你是我手下的人,说出去我能好过吗?”
花生:“老大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看来我没跟错人。你仔细想想,虽然石家带我们发展壮大,他是我们的贵人,这是事实,但现在也是为了他石一拓才把我们搞成这个样子,我们不欠他石家的。”
良久,光头才说:“你今后怎么打算?”
花生:“我当时害怕石一拓救回来,石家人要是知道是我把石一拓打成重伤,必然要了我的命。刚好,顾青问我要不要去他手底下做事,我见你昏迷不醒,只能另寻靠山,就答应了他,老大你不会怪我吧!”
光头:“你我兄弟一场,我明白你的难处,可顾青和石家的关系很好,顾青愿意为了得罪石家,保你吗?你就没打算逃走。”
花生:“逃走,能逃去什么地方,你我都知道石家权势,当时我六神无主,单纯地期望在顾青手下做事,他能保我。”
光头:“你太天真了。”
花生哈哈笑着说:“现在石一拓变成了傻子,我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老大等你出院,我们都跟顾青做事,他比石家强多了,钱是没有石家多,但顾青他们是干大事业的人。”
光头沉思片刻说:“兄弟,经历这么一遭,我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你看我们坏事干尽,刀口舔血,几次死里逃生,还要在石家人面前卑躬屈膝地过日子,结果换来这副模样,我心灰意冷啊!兄弟,你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光头拍了拍头上用钛钢做的头盖骨说:“再一个我头上这铁皮,还允许我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吗?”
花生摸了摸他头上钛钢头盖骨,叹了口气。
光头继续说:“我手里有些积蓄,能维持今后的生活,我反倒是担心你,顾青他父亲顾长顺准备做什么事,我在道上听得一些风声,那可是成王败寇的事。”
花生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离开,可是已经上了船,知道他们事太多,下不了船,只怪当时没去详细询问石一拓伤情,要是知道他被我打成傻子,我坚决不去顾青手底下做事。”
光头:“事已至此,你就安心做吧!或许顾长顺事成,你也可能封侯拜相,风光无限,到时别忘记兄弟。”
俩人唠叨别的家常事,像是久别重逢,又要分道扬镳的朋友。花生告别原先老大,另谋山头。光头告别黑道生活,选择金盆洗手。
李寻在门口偷听两人对话,才知道事情原委,想不到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黑道大佬,究竟是遇到什么样的对手,才落得如此地步,真是令人唏嘘。
李寻见花生要离开医院,赶紧躲开,一路上跟踪花生,到了偏僻处,追上花生,拦住去路。
花生先是一惊,待看清是李寻,知道他是警察,也知道他已经被撤职,以前和他没有交际,质问:“你干什么?”
李寻开门见山地说:“你和光头说的话,我全部知道了。”
花生冷哼一声,说:“吓唬谁,你以为你还是警察吗?”说着推了一把李寻,吼道:“滚开,别挡你大爷的道。”
李寻平淡地说:“石一拓杀了酒鬼,我一时冲动把他打成傻子,这些事我要是告诉石家人会怎样……”
没等李寻说完,花生急忙阻止,说:“你如果要去告密,早就去了,何必等到现在,说吧!你想干嘛?”
李寻笑道:“聪明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你现在在顾长顺手下做事,我想要你帮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花生骇然,说:“万一被发现,这是要我送死,你还是去给石家人说吧!死在顾家人手里和石家人手里都一样,反正都是死。你看你现在断掉一只手,又被开除,我劝你少管闲事,留着小命,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还能多活几年。”
李寻看着花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微笑说:“我给石家人说了,明天你必死无疑。你帮我监视顾家人,只要不被发现还是没有问题的,哪种能活得长久,你自己掂量掂量。”
花生缄默无言,李寻心想还要继续引导他,说:“你想好了,我们做的都是正义,公道对的事。他石家,顾家坏事干得少吗?你还想着帮他们吗?我敢说你花生,活到现在做过一件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吗?”
面对李寻一连几个问,花生羞愧难当,自从上次死里逃生,打心眼里想改过自新,奈何自己贪生怕死,加上长期碌碌无为的黑道生活,也不知道怎么重新开始。
李寻伸出手继续说:“我们一起捣毁顾长顺团伙,做一件有意义,正义的事,怎么样?”
花生也是个爽快人,内心渴望光明,犹豫片刻,便伸出手握着李寻的手,说:“好,跟着你干。”
李寻微笑道:“欢迎加入。”
花生:“其实我从小的志向,就是做警察,把坏人抓起来,不晓得什么时候,我反倒成了坏人。现在改邪归正,来得及吗?”
李寻:“正好,自古言‘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
花生犹如找到人生方向,整个人有了盼头。
李寻弄来拍摄工具,花生按照李寻教授方法,隐蔽拍摄顾长顺的犯罪证据。
李寻回来已是傍晚时分,负责后勤工作的刘佳,已经做好丰盛晚餐。慧玲和孙浩筋疲力尽地躺在沙发上。
慧玲:“总算回来,肚子饿扁了。”
李寻:“饿了就吃嘛!”
慧玲:“这个新上任的后勤处长不让吃,非要等到你回来。”
李寻笑着说:“以后别等,赶紧吃饭,我也饿了。”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着今天的收获,慧玲:“今天累得够呛,毫无收获。”
李寻笑眯眯地说:“今天我收获颇丰,吸收了一个新成员。”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谁?”
李寻:“慧玲应该知道,石家豢养的一帮黑社会组织吗?”
慧玲惊讶说:“知道啊!不会是跟你了吧!”
李寻:“别瞎扯,这个黑社会老大,唤作光头,对吧!”
慧玲:“是啊!他的案子不归我管,但一直有耳闻,听说他最近碰到硬茬,玩完。”
李寻:“他手下有个叫花生的人,有没有印象?今天我在顾青的训练营外面,看见他从里面出来,我就一路跟踪他到了医院,才发现花生是去探望他老大光头。我在外面,无意偷听到他们对话,知道花生才是打伤石一拓的人,后来花生害怕石一拓报复他,就去顾青手下做事,幸好石一拓被打成了傻子,否则花生躲在顾青那里也无济于事。了解经过后,我软硬兼施,重点是引导他做一个好人,最终他愿意帮我们做卧底,收集顾长顺的犯罪资料。花生这人本性不坏,只是年少入错道,交错朋友,所以才跟着他们做了一些坏事。”
慧玲:“石家小子惹到谁了?这么厉害连石家人都敢动。”
李寻:“这个我没有详细询问,暂时先放一放,以后来日方长,目前重点追踪顾长顺案子。”
花生领了李寻交代的任务,在顾青手下做事更是尽心尽力,希望换取顾青更多的信任。这花生常年在黑道行走,自然在人际交往中,善于察言观色,待人接物游刃有余。“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顾青没有给花生一个具体职务,但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花生帮顾青打理,因此花生进出训练场没有任何人检查。顾青也乐得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
过了几天,花生按时把顾青训练场的录像,交给李寻。视频中的画面,惊呆了李寻,慧玲说:“完全是一个突击队嘛!顾青训练这些人干什么?”
李寻:“这个训练场对外宣称射击俱乐部,可是这些人训练的项目,完全是特种兵的项目。”
慧玲惊讶说:“难道他们训练武装队伍,要叛乱吗?可以逮捕他们。”
李寻:“就凭这点证据,不足以控告他,另一个就算去突击检查,那些训练的士兵,已经串好口供,说是射击爱好者,到头来无济于事,只会打草惊蛇。”
慧玲:“如果等他们时机成熟,发起叛乱,那时候就晚了。”
李寻:“这也是我担忧的。”
刘佳:“我们利用媒体报道,舆论压力阻碍他们。”
李寻:“这样是可以暂时阻止他们发展壮大,但也可能暴露花生,不能这么做。我们把手上资料整理好,随时通过媒体传播出去,阻止他们行动,引起高层的重视。另一方面等花生收集到更多证据,再做打算,让他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