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时风长啸一声,震得大片树林都在摇晃,树叶纷纷落下。一天之内,三位挚友离自己而去,有的背叛祖国,有的消散无影,有的生死不明。这番情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他不禁懊悔早就该跟沪元决一死战,而不是故作聪明地将计就计。
滂沱的大雨的声音汇成了潮起潮落的涛声,在水流的侵蚀下,那片木牌歪斜,随后慢慢倾倒。小小的土堆也被流水冲刷干净,露出了其下的断剑。
琉蓝走上前去,拿起木牌,感受其上的字迹,缓缓说道:“这是九光之鳞和至愿之泪的残留。”
“莫非……”时风平静下来,不管琉蓝,只是走上前去捡起断剑,静静地看着。他还记得,这是当年自己和师姐师兄们一起为繁山准备的礼物。如今,剑断人逝。他回头一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如今,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一种结果了……
“我猜测,龙王之前已经和我们一样,将部分至愿之泪和九光之鳞融合,打造了断罪剑,交给了他信任的繁山。如果能量有残留,说明断罪剑就是两件神器的结合体。”琉蓝推断到。“如今,我们手里的决之剑没有什么异常,说明断罪剑依然完好,不要担心,繁山很有可能还活着。”
“我们应该冷静……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繁山可能……但命定之人亦濯在哪里,那小子可是我们拼死拼活保护的呀!”时风用力抑制自己的悲痛。
大雨依旧在下,雨水裹挟着泥土冲下悬崖。
“御圣之杯!”琉蓝开始使用圣杯的力量,对木牌字迹分析。“在至愿之泪和九光之鳞之间,有一股力量将二者紧密融合,我进行对比,发现它与斓沧国神器的能力同源,却不是前任守护者所掌控的,只有一种原因……是那位命定之人,已经掌控了断罪剑……并且向其中注入了自己的能量。断罪剑,应该最后交到了亦濯手里,而且他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三件神器合一的力量”
“难道,是他杀害了繁山!从而夺取了断罪剑!”时风猛然一惊,但又慢慢缓过来,“繁山这人说话冲,但对人是真实诚,一定真心实意地守护那孩子。亦濯那小子看着脑子愣,但应该不会恩将仇报,毕竟是之前的守护者确定的命定之人啊。或许,是繁山守护他力竭而亡,最后将宝剑交到他的手里?”
“很有可能——但是,那繁山的意图,是否跟沪元一样?还有一件事情我来不及问,我看你们三个人,竟然前期跟着沪元造反——”琉蓝话刚说一半。
“闭嘴!”时风眼睛一瞪,随后又稍稍冷静一下,用尽量礼貌的语气说,“琉蓝前辈,你不知道,他沪元早就暗中给我们下了某些咒语。只要他微微一动,就可以让我们全部完蛋,我们本来是想着等救出命定之人再去找阡岚汇合,保证了亦濯的安全之后,不管沪元对我们做什么,我们死也不后悔!可没想到……而且……算了,就是我的错误,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您想要什么别的我能力不够,要命到有一条,我同意拿自己的生命偿还一切!”
“还想死?还嫌咱们人手不够?唉,你们几个跟沪元斗还是嫩点,那小子我见过几面。他过于精明了。呵,你以为我不晓得啊。这小子之前天天偷着去禁书区看某些书,世桐小姐多次向龙王汇报,但龙王看在是自己学生的份上并没有多说什么。看他如今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偷看不少啊。”琉蓝说。
“控制你们的秘术那种秘术极其精妙,即使是我要是不照着书念也难以使用,啧啧啧,长江后浪推前浪。哪天我也去瞧瞧禁书区有多少好东西——还有,龙王对他应该也有一些提防,毕竟龙王可是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了啊~~~或许他早就在那裁决剑中也下了个小咒语——这位沪元如今看你们各个都和他划清界限了居然还不下杀手?呵,要是我有能力早就动手了!”琉蓝慢慢说着,她发觉刚才的话有些不合时宜,想渐渐岔开话题,她希望用稍微轻快的话语减少时风的痛苦。她又暗自疑惑自己为什么出远门以后话越说越多,没有一点长辈该有的素质。
“目前繁山是否牺牲通过一把断剑还无法判断,或许他和亦濯一起掉到了悬崖下面。那边是苍郁国,我们和他们并没有外交关系,所以我们很难以正当理由前往苍郁国寻找他们。但是苍郁国也曾遭受过黯延国的荼毒,或许是我们的朋友。如果繁山和亦濯真的到了那里,绝对不会有危险的。”琉蓝接过断剑,微微施法,断剑重新复原。“他们要坚强,我们要乐观。”
“他们中一人是龙王最信任的麾下将军,一人是身负斓沧国未来希望的命定之人。他们一定能战胜困难,可是如今斓沧国主城,已经岌岌可危……”琉蓝似乎对着全军说话,眼睛却看着时风。“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大雨还在下着,即使再大,也没有使斓沧军的队列不整,也再也不会熄灭时风心中的希望。雨水不停冲刷着这把繁山留下的宝剑,琉蓝拿衣襟擦走剑刃上的雨水。剑刃似乎散发着寒光。
“这个剑你们之前没起过名字吧,这样吧就叫‘新生’怎么样?就让它见证英雄的新生,我们的新生,一个国度的新生。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的新生。”琉蓝对着时风说到。
“走!”时风不多说话,拿过琉蓝手中的新生剑。
“去哪里?”琉蓝问。
大雨还在滂沱地下着。
“启程,回防斓沧国!”时风大喊一声,声音让周围的积水全部纷飞到天上。
他头也不回,身负一弓一剑,穿过雨幕,穿过森林。向着斓沧国主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全体预备,向斓沧国主城方向进军!”
“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