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网上讨论大学考试的难易程度以及监考严格程度，沙雕网友们的意见总是很难统一，苏白觉得，如果能像游戏论坛里面那样，发言后面跟个小尾巴，显示大区（学校）和段位（专业GPA排名），争论应该会少很多。

偶尔苏白会跟高中同学聊天，专业类似的就会谈到正在学的东西，苏白悲哀地发现，一些同学的数学课，课本只讲一半多，考试题更是简单到在他看来无法提供任何区分度，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会挂科，只能说人和人对新知识的接受程度是不同的。

高考并不考察人对新知识的接受能力，一轮又一轮的复习，比的是重复训练之下的条件反射，比的是谁更细心更沉得住气，大学的考试截然相反，考的是三天到一周的时间内速成。

即便是夏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夏江月平时当然是认真学习那一挂，力求将书本和课堂涉及到的知识点弄懂，但到了期末，她发现前面学的差不多都忘干净了，仍然需要重新建立知识框架。

一学期好多门课，除了速成，也没有太多应付考试的好方法。

到了最后一周，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吃力和疲倦，这是他们不曾体验过的学习节奏。

李浩然更是被机械制图整得有点破防，在某个夜晚怒摔三角尺，发出灵魂质问：

“我们画这些奇形怪状的罐子到底有什么卵用？”

“就是没用啊，但在我们的社会里，人总是需要被为难的。早该难难了！”

见李浩然心态爆炸，苏白就叫上大哥，仨人一起去校内的小吃街吃烤冷面。

烤冷面是最近新开的，众所周知，在餐饮业，新开的店优惠力度大。

大哥的复习心态稳如老狗，他复习得很慢，因为他总会去纠结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些跟考试绝逼没关系的课本边角料，如果一个理科生在高中时期倾向于关注这种东西，会被物化生老师一起骂，但大哥显然不是挨了骂就会悔改的性格。

大哥的固执就像他卖的冬枣，保甜。

今天的大哥，心态更进一步，在复习进度遥遥无期的前提下，居然花掉一下午的时间，解决一位素未谋面的高中学弟的难题，那是一道强化版高考数学压轴题，苏白扫了一眼之后，揣测说出题人铁定心理阴暗，指不定从小就缺乏母爱关怀。

大哥是417三巨头中唯一一位能够从解数学题中收获快乐的，夏哥不会，夏哥喜欢搞具体的东西，比如写代码、调小车啥的，但是大哥的爱好真的很抽象。

去吃烤冷面的路上，苏白在地上见到了小卡片，就是那种小卡片，懂的都懂。

“我超，这玩意怎么都发到学校里来了？”李浩然惊呆。

苏白鄙夷道：“多稀罕呐，学校里手头阔绰的，出去嗨的多了去了，你要是想听这方面的故事，推荐你去参加婷姐的麻将局，哦，得挑夏哥不在的时候去，有夏哥学姐们不讲荤的。”

“手头阔绰的……指的是零花钱一万多一个月的您吗？”

“你妈的，我怎么可能，我有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傻儿子不要恶意揣测为父啊。”

把玩着小卡片，苏白忽然来了灵感：“你们看，这机械制图啊，就像小卡片，人人都知道八成是仙人跳，可还是忍不住地产生一点遐想，这说明什么？说明，人，都有自我欺骗的倾向。”

“……所以这和机械制图有什么关系？”

“你就骗自己画的东西有用呗，背概念的时候，想象自己是产品经理；画结构的时候，脑补自己是总工程师……”

“有病吧。”

李浩然觉得苏白肯定也是被机械制图折磨得脑子坏掉了。

话说回来，李浩然不擅长机械制图的最本质原因，据他自己理解，是他的空间想象能力极差，苏白和夏哥一眼看穿的结构，他总得琢磨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