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与刘莺莺退出后,司马大人又问:“堂下饶银杏,你有何话说?”
“回禀大人,民女饶银杏与方才刘莺莺所诉一般。
民女是在八年前,被抓了送到关外。
到了女真部落,受尽凌辱,一个女真男人挑走了民女,要民女服侍他,稍有不从便是要受各种折磨。
几个月后,未见民女有身孕,他又领回一个汉人女子。
那姑娘受不了折磨欲寻短见,民女劝她和民女一起逃了回来。
于是我们趁着男人不在家,穿着男人的衣裳,化妆成男人逃了回来。
可惜在路上她为了保护民女,暴露了自己,她又被抓了回去。
只民女一人逃回渝关,白日过关时,民女想起出关时,几个女子向守关将士求救,守关将士不断不救还帮忙掩饰,所以民女只好在渝关外附近躲起来。
直到两天后,民女都没想到好的办法入关,夜里很冷,于是民女生了火,
火光竟然引来守关将士,民女只好用炭涂黑了脸,希望能应对过去。
只是没想到,夜里守关的是一群老人家,而且许多就是山海镇土生土长的,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民女竟然哭了起来。
民女请他们放民女入关,他们追问为何白日不过关?民女便与他们细说分明,老人家听了后非常愤慨。
领头的饶老爹要护送民女回家,可民女本来就是孤女,怕一个人在村子里,还是会再次被抓,饶老爹便收留了民女,民女亦认了饶老爹作义父,认了饶老爹的老伴做义母。
有日义父回家说起,守关主将朱廷焘与真定府知府何世庸勾结女真人的一个组织,经常约在怡红院密谈,估计怡红院里暗藏玄机,可是怡红院不接待生客,除非有熟人介绍。
民女便自告奋勇以青楼女子的身份进入了怡红院当艺伎,替义父收集信息。
潜伏在怡红院四年终于得知怡红院的幕后是李金昌,这个李金昌的母亲是完颜阿骨打的姑婆,父亲是一个西夏人。
李金昌的父亲替女真族训练一支强大的队伍,叫金令卫。
这些初期训练出来的金令卫长期潜伏在宋境,以抓年轻女人和小孩为主要任务,顺便帮有权有势之人铲除异己获得高额报酬,或者交换其他途径的便利,就例于何世庸进入朝廷为官。”
“大胆!”司马大人怒拍惊堂木,“饶银杏,你可知你所言若有半个字是假的,你就是污告朝廷命官,死罪一条!”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字是假甘愿一死!”这饶银杏都敢以死表态,可见她所言断不会有假。
司马大人听至此脸色急变,不止司马大人,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就连成王赵侑,他们无不骇然,蔡京更是僵立当场。
主簿的笔早已经停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写下去。
“主簿,为何不写,还不给本官照她说的一字不落地写下来!”司马大人重拍惊堂木,众人重新抖擞。
“饶姑娘,你可有证据?”吏部尚书颤抖地问。
“回大人,有!”饶银杏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竟然是一沓书信。
“差官,呈上来!”
主簿这时已经记录好了,先让三位大人过目,司马大人示意让成王过目,最后拿给饶银杏画押。
司马大人将信一封封打开看,“两位大人可认得何世庸的字迹?”
吏部尚书说他认得,这信中有几封是何世庸写的。
“饶姑娘是如何得到这些信的?”
“他们的信都是由怡红院里的龟公送的,每次民女都用尽办法,才把信换了。”
“何世庸不是傻子,字迹和内容出入太大,他肯定能发现,饶姑娘是怎么做到的呢?”
“民女在未进怡红院前就照着朱廷焘和何世庸的字练了整整两年。进了怡红院经常听他们对话,那说话方式,民女都记在心底。
而且他们看过信后都会急于销毁,根本不会仔细甄别。并且,他们的信都是不需要回信的。”
堂上三位大人以及成王都对这满脸风尘的女子心生敬意。
“饶姑娘,你先退下吧!”
饶银杏这才缓慢起身。
“陈公子,你也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