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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摘下墨镜,两眼通红,想说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嗓子哑了。
即使后面有了可以抱的玩偶,她依旧整日未眠,仿佛要把二十六年来的眼泪流尽。
怎么睡得着呢?
她喜欢上了会伤害妹妹的人,最后爱上了杀害父母的人。
是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
其实她隐隐有预感的,知道萧权和父母去世有关,但她还是沦陷在萧权充满关心的眼睛里。
她从小也不缺乏关心,父母疼爱,妹妹也对她很好,这些给她砌起名叫“安全感”的城墙。
但萧权的关心,会让她从墙里开出花来。
他的每一句关心,每一次行动,都像在小心翼翼地培育一株牡丹花幼苗。
下雨下雪怕她淋到,撑着的伞往她这边倾斜。
出太阳怕她中暑,哪怕只是走一小段路,都会准备一个小风扇。
工作忙碌怕她不吃饭,总是定时定点地叫好餐,陪她一起吃。
像是照顾温室里的花朵,又不完全是。
谈判怕她被商界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下套,对她进行一对一教学,如何拿捏人心,如何利益最大化。
告诉她商界里那些不成文的规则。
只有了解里面的规则,才算是真正融入这个圈子。
告诉她一开始就要强硬,从表情动作到说话的语速,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男人知道她不好惹,有底线,还要自然地给对方台阶下。
既强硬,也要圆滑。
一个女人混在男人堆里,还要面临流言蜚语。
所以,萧权教她忍,教她怎么选准时间反击……几乎倾囊相授。
萧权把她当娇花养,又教会她如何扎根,在飘荡的风雨中如何生存。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
是她的仇人。
想到这,楼月以为已经流干的眼泪,从干涩的眼睛里流出来,刺痛。
她在心中道歉:对不起,爸妈,真的对不起。
“给。”一只男人的手出现在眼前。
不是又白又软的纸巾,是一瓶缓解眼部干涩疲劳的滴眼液。
楼月侧头看他,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也没说话。
她的脑子好像转不动了。
“比起纸,你更需要这个。”余景行说,“我来给姑姑扫墓,i弟妹怕你一个人出事,让我来看看。”
他举一下手中的滴眼液,“我帮你?还是自己来?”
我自己来。
楼月张嘴,没说出话,只好朝他微微点头,接过滴眼液。
但她没有现在就滴的想法。
余景行皱着眉:“我帮你吧。”怕她多想,又补充一句,“浣悦楼需要你,你要是不去主持大局,余氏今年要少多少利润?”
他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听着不像责怪。
楼月也知道自己还肩负重任,擦去脸上的泪痕,当着他的面滴上。
干涩的眼睛得到滋润,逐渐好受许多。
……
从墓园回来,楼月要回家,楼欢没同意,让两个孩子缠着姐姐在萧宅住下。
她得看紧姐姐。
余景行也顺势在萧宅住下。
楼欢打发完孩子去哄姐姐开心,扭头就看见萧声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在那捣鼓。
走进一看,是三个裱框。
一只折纸青蛙,两本结婚证。
楼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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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伊依撕了吗?”
“假的。”萧声把东西裱进框里,打算把折纸青蛙和一本结婚证放家里,一本带去办公室。
“所以你只是为了刺激伊依说出真相?”
楼欢听到他轻轻地“嗯”一声,专注于裱框,试探性地问:“所以,其实不是伊管家,是伊依对吧,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萧声眸光微动,“会有的。”
三样东西框好了,又把它们摆好,楼欢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