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眨了眨眼睛。
“你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了,你能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吗?”
“不能。”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恐慌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萧权心头蔓延。
萧权紧紧抱住她:“我不问了,小月,我不问了。”
楼月的双手垂在一侧,并没有去回抱他,而是静静地凝视着天边的月亮。
“萧权,我是还喜欢你,知道答案又怎样呢?”
晚风拂过她的面容,吹红她的眼睛。
“我们不可能重新在一起了,在我父母出事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就应该知道的。”
“但我们还是偷来了三年的时间。”
“该知足了萧权。”这话她也在心里默默地送给自己。
萧权轻轻摇着头,将楼月单薄的身子死死地抱在怀里,巴不得融进自己的骨肉。
“小月,不要这样,求你。”
“我不该问。”
“不要推开我,行吗?只要你把我留在你身边,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唯独不要这么冷静,劝我放开。”萧权的声音已然哽咽。
这是他第三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明知道下一秒海啸会把自己吞噬,双脚还是挪不动,跑不掉。
第一次是眼睁睁看着母亲咽气的时候。
第二次是阴差阳错害死楼月父母的时候。
真相就要大白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害怕,那会他早就做了准备,坦白,并把证人和真相送上前。
并且心甘情愿地入狱。
他以为这样就能洗清自己的罪孽,重新做人以后能和楼月破镜重圆。
现在小月却告诉他,破镜不能重圆。
即使喜欢对方,他们也不能重新在一起。
楼月像极了他手里的一捧沙,即使手指并得很拢,细细的砂砾还是会从指缝间游走。
抓不住的。
“小月,你换个方式惩罚,不要用这个方式。”
萧权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楼月触碰到一片湿意,缓缓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也跟着留下来。
“我们把话说开了吧。”
萧权拼命地摇头阻止,似乎没什么用,只好侧头去堵住她的嘴。
不是吻。
是像一堵墙一样,真真切切堵着她的嘴,渐渐地演变成一个强势又夹杂着温柔的吻。
矛盾极了。
楼月闭着眼睛,像块木头似的不给回应。
萧权终于松开她的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泪滴到了楼月的锁骨上。
很烫。
楼月睁开眼睛。
“萧权,如果你说这个是惩罚,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惩罚,也是对我自己的惩罚。”
“这件事里错的不止你,还有我。我爱上了你,在知道你间接害死我的父母,我依然爱你。”
“爱而不得,是我该得的惩罚。”楼月闭上眼睛,“放开我吧,我该回去了,谭婶没等到我回去会很着急。”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萧权缓缓松手。
明明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却比没有得到答案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