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勋一走,皇帝就将手里的茶盏丢在御桌上。
“你去一趟镇国公府。问问谢尚书,谢家军的冬衣和武器铠甲做的如何了?朕忧心进度。让谢尚书带些样品入宫。”
既然无法参透谢家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那就直接看结果吧。他倒要看看,谢家如何解决铁矿石的问题?
谢勋几乎和安顺前后脚进的镇国公府门。
听说了安顺的来意,谢勋嗤笑一声。
皇帝这定力,还是不够啊!
上位者,习惯了杀伐决断,自然是没什么耐心的。何况近半个月来,谢家的关子买的太大。敌对派应该都有些坐不住了。
安顺还没回到宫里,消息就传了出去。不管是谢派还是敌对派的官员都入了宫,等着看谢尚书揭开谜底。人数之多,御书房差点儿不够站。
谢尚书昂首阔步走到御前,身后跟着三个太监,一人手里拎着个大木箱。
一个箱子里装的是棉衣棉裤,普通样式。
众人都把目光移向另外一个箱子。
第二个箱子里装的是刀枪剑戟,也是正常货色。
众人有些失望,却又有些隐隐地兴奋。
谢家没弄出什么花样来嘛,铁矿石的问题难道不打算解决了?
谢氏的敌对派还没来得及笑,就张大了嘴,眼睛瞪地溜圆。
“清儿,为父没看错吧?”高尚书用胳膊肘捅了下身边的高世清,又揉了揉眼,“纸作的铠甲?”
高世清也懵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皇帝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谢尚书,这就是镇国公府打造的铠甲?你要让北疆士兵穿纸做的铠甲去打戎族人?”
皇帝在发怒和大笑之间纠结。
如果谢家军真穿这样的铠甲去,肯定一战之后不剩下几个活人。谢氏没了谢家军,从此不足为惧,他应该高兴才对。可又担心,谢家军败地太惨,助长戎族人的气焰,来年南下,威胁京城的安危。
真是纠结啊!
谢派的官员也不由忐忑起来。
为免泄密,谢家工坊的一应事宜,谢尚书都没有跟自己派系的官员透漏。所以,这些人对纸甲一无所知。
谢尚书目不斜视,从箱子里拎出一整套纸甲,郑重地点头,“是的,皇上。这就是臣用谢家的银子给谢家军打造的铠甲。”
“胡闹!”皇帝怒目圆瞪。
虽然心底欣喜更多,到底还是要装装样子。
皇帝装模作样地拍了三下桌面,“谢爱卿,你这是叫北疆军去送死!就算你对朕,对朝廷再不满,你也不该报复在浴血奋战的战士身上!你这是……”
“皇上,您都没试用过这铠甲,如何知道这纸甲不能用呢?”谢尚书手一抖,把整副铠甲展现在众人眼前,“臣敢保证,此甲的坚硬度,完全不输铁甲。甚至,对于冬日时常下雨下雪的北疆来说,此甲,防水,防火,比铁甲更合用。”
咦?
群臣又是一惊。
在场的人都知道,北疆战事也就是这个冬日的时间。若此纸甲坚硬度够,还真比铁甲更合适。
毕竟纸便宜又轻巧。
皇帝有些不信。他虽没上过战场,一年也总会穿几回铠甲去打猎。
纸能扛得住刀枪砍刺?
“既然谢爱卿如此自信,那不如就宣谢世子来试穿这纸做的铠甲吧!”
皇帝突然心生一计。
哼,是你自己说这铠甲堪比铁甲的,你儿子若是被当众砍成两断,可怪不得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