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冲进慈安宫,从贤太妃手里抢过那封信,只见信上写着:母妃,女儿走了。经历了北戎和亲,女儿厌倦了皇家的权斗,不愿再做你们权斗的工具。有舅舅在,五皇兄应该不会为难母妃。女儿不孝,余生只想寄情山水,自由自在地飞翔。不孝女三叩首拜上。告诉五皇兄,不用费劲找我,就算抓到我,我也不会让他如愿!
“混账!”南帝疯狂地撕扯手里的信,丢在地上,狠狠地碾压,“这就是朕宁肯舍弃生母也要救的好皇妹!”
南帝气地浑身直哆嗦,恨不得将贤太妃母女活剐了,可就像信中说的,贤太妃对他还有大用,杀不得!
南帝连吸三大口气,才压下怒火,“太妃娘娘,皇妹如此坏朕大事,太妃娘娘可有补救办法?”
贤太妃还沉浸在女儿离家出走的伤痛中,被南帝一问,登时愣住。
南帝表情一沉,“太妃娘娘若无章程,朕便只能全国缉拿皇妹了……无论生死,朕总要把人交给忠勇候的!”
贤太妃犹如五雷轰顶,总算回过神来,南帝这是赤果果地威胁!
倘若她拿不出补救办法,南帝就要对她的女儿赶尽杀绝!
“悦儿去意已决,皇上就算把人抓回来,也是个没用的。”毕竟是在宫里打滚了几十年的老人,贤太妃很快冷静下来。
之前,女儿曾跟她说过,不愿嫁给忠勇候。当时她就琢磨,万一女儿死活不肯答应,该怎么做?
“忠勇候年轻有为,长的也是一表人才,悦儿有眼无珠错过良人,是她没福。本宫有一侄女,芳龄二八,秀外慧中,每年上门提亲的媒人都能把沈家的门槛踩平了。本宫亲自跟家中哥哥提亲,促成这桩美事,皇上以为如何?”
南帝两眼一亮,“若能得沈氏的贵女嫁给忠勇候,自然更好!只,这婚事能成吗?”
他登基后,几次召见沈氏的人,贤太妃的大哥沈懿,沈氏家主,一直托病不出面,只派小辈来应付。来的人对他的暗示和明示没有一句有用的话。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利用忠勇候的婚事迂回拖沈氏入局。
“皇上放心,这件事包在本宫身上。若不成,本宫以死谢罪!”
南帝彻底放心了。沈氏派来觐见他这个皇帝的人都是和稀泥的小辈,沈懿的夫人却进宫来探望过贤太妃两次。
莫非沈氏也有意入局?
是也,世家高门哪有不想出仕做官的?
以前都城在洛阳也就罢了,如今朝廷就在家门口,沈氏作为吴兴大族,怎会错过机会?
想到这里,南帝顿时觉地浑身充满了力量。若南地本土的世家都如沈氏这般,他何愁不能摆脱琅琊王氏和平南王的控制!
建康城外的一艘渔船上,船头站着抹窈窕的倩影,双臂展开,兴奋地大喊,“江湖,本侠女来了!”
撑船的艄公笑问,“敢问侠女绰号为何啊?”
女子歪头灿然一笑,“煎饼侠!”
艄公嘴角猛烈地抽搐了两下,“姑娘,你这绰号听上去也太掉份儿了,趁还没混出名头,改一个吧。”
女子嘬腮摇头,“不改了。这是我师父为我取的绰号,我很喜欢!”
提到师父,女子的眼眶微微泛红。
其实这个绰号并非师父给她取的,而是戏言胡说的。那时,她躺在北戎的营帐里装病,师父为了安抚她,给她讲了几个侠客的故事。
师父戏说,“若本世子有机会摆脱这一身负累,游荡江湖,绰号就叫煎饼侠。可惜,本世子此生只怕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咯。”
师父,你的愿望就让徒儿帮你实现吧!
几千里外的甘州。
谢勋日夜兼程,总算在西域联军来攻之前赶到了玉门关。
楚珏抱着谢勋痛哭流涕,“勋哥,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担心死兄弟了!”
谢勋用力拍了两下好兄弟的肩膀,“我不在的日子里,辛苦你们了。”
说完,冲九碗和一碗赞赏地颔首微笑。
他在北疆坠崖,要不是这些兄弟夙夜不寐地操劳,甘州早乱了。
“世子爷,这一仗该怎么打?属下一共带了两万人来。”一碗躬身问。
大战在即,没时间拉家常。
谢勋重重一哼,“狠狠地打!此战必须把西域这些小蚂蚁打怕了,以后再不敢动攻打汉地的心思!”
未来他要扩大和西域的商贸,若西域诸国和甘州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商队还敢来吗?
谢勋展开地图,快速地点着,讲述自己的作战计划。仗如何打,他在路上就想好了。
“好计!”楚珏拍手大赞,“勋哥,你打仗越来越厉害了啊!”
“你别忙着拍马屁,此战,你的任务可是不轻。给老子好好干,败了,老子砍你的头!”谢勋佯作凶恶状。
楚珏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呲牙,“勋哥,不用砍头这么严重吧?”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也行,你要是没胆子统帅先锋队,等司文静来了,我叫她上!”
“司老虎也回来了吗?”楚珏又惊又喜,“我还以为她会死在洛阳城里呢!我们几个苦口婆心地劝,她就是不听,非要跑去洛阳为勋哥你报仇。皇宫是那么好闯的?搞不好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万幸那狗屁四皇子没能当上皇帝。人呢,在哪儿呢?”
谢勋也不知道司文静走到哪儿了?从洛阳撤离后,因为怕安顺追来,他没去找司文静,只派暗卫去通知司文静,他回甘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