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安看来，林海涛既不是懒人，也不是笨人。

他只是没有大的追求罢了，属于典型的有压力时动一下，没压力就安于现状。

这种人有很多，绝大多数会平淡走完一生。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说经历了变故和刺激，要么变得颓废，要么奋发图强。

前世，林海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农忙时干庄稼活，农闲时去工地打工。温饱无忧，但也没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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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自知没有资格要求林海涛做出改变，但也不想朋友之间越走越远，思来想去只能隐晦地提醒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他有心做点什么，自己肯定支持。若是无动于衷，那就当自己没说，朋友的情分算是照顾到了。

现在看来，结果是好的。

“谁要跟你说生意好干，那绝对是坑你。”

林安神色认真，见林海涛面有退色，又是说道：“生意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干，只要用心去做，肯定会有回报。远的不说，猴子和胜利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林海涛苦涩笑着，“猴子一直都有卖衣裳的心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啥，总不能也去卖衣裳吧？那不是和他俩抢生意嘛！”

“抢个屁！”

林安哼了一声，“白马市场你也去过，那么多批发服装的聚集在一起，你见哪个批发商因为生意被抢饿死了？”

“咱们老家跟羊城比起来有多大差距，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全国各地的服装商贩都来白马市场进货，不就是奔着有利可图嘛。别人能挣这份钱，你为什么不能？咱又不比别人少长点啥。”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非要让你去做服装生意。只是想告诉你，一旦有了想法，就别顾虑太多，放心大胆地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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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林海涛不说话，林安继续说道：“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做生意失败了，无非是赔点钱。咱们才二十出头，大不了多打两年工，没什么可怕的。可若是前怕狼后怕虎，错失了机会，以后后悔都没地方买药。”

林海涛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说道：“月底回家，我跟俺爸妈商量商量，还得跟俺对象说说。”

“你自己考虑吧，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

……

“哥，我先学啥？”

林山搓着手跃跃欲试。

“你今天啥都不用干，就看我咋修车的。”

林山倒也听话，只要来顾客就蹲在林安身边，如同好奇宝宝一样盯着林安的双手，时不时还会很有眼色地给林安递上需要的工具。

“安仔，收学徒了？”

“这是我兄弟林山，让他跟着学习，有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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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记车行招学徒的经验让林安长了心眼，一旦让人知道自己招收学徒，少不了有熟客推荐介绍。

给面子，店里用不了那么多学徒，得白白养着。

不给面子，又容易得罪人。

与其让自己为难，还不如堵死这个口子。

整整一天时间，林山像条尾巴似的挂在林安屁股后面，哪怕林安只是进屋拿配件。

晚上收工，吃饭时林安问林山感觉咋样。

林山嘿嘿笑着，“感觉跟修自行车差不多，拧螺丝上螺丝，扒胎补胎。”

林安没有否定林山的说法，挑眉怂恿道：“等会儿吃完饭，你试试把偏三轮的轮胎拆下来。”

“中。”林山信心满满地答应。

放下饭碗，不等林安说话，林山拿着扒胎棍直奔偏三轮，蹲下之后扭头看着林安，“拆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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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起身走过去把偏三轮掀起，用板凳支撑大轴，让一侧轮胎悬空，“就这个。”

说完，拉过另外一只板凳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林山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