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虽是如释重负,可鼻尖还是不自觉发酸。
霍厌听着她的叙述,略微沉思,当下他防备心极重,自是不会只听她三言两语将自己摘干净,便由此打消顾虑。
他心里仍带着气,可看她此时眸底含着隐约泪光,一副将哭不哭的委屈模样,他心底不由地也跟着浮出几分烦躁情绪。
“将军……你信不信我?”
久久等不到他的反应,施霓有些焦急地出声问询。
勾引大梁主帅的罪名实在太重,她又如此身份微妙,如何背负得起。
可霍厌闻言却并未正面回应她的话,仔细思量过后,他不放过一点漏洞地再次开口质问。
“那夜为了叫你安心,我曾毫不吝啬地将主帅令牌给了你,而之前,你亦在军营中住了数日,营中霍字军旗处处可见,那令牌上亦篆刻有相同的符文,你说你不识我身份,说法是否太过牵强?”
霍厌威厉凝视,目光森然严笃,就仿佛此刻是在审问一个真正的犯人。
施霓承受着他逼人的审视,不禁微微怔然。
想起之前他与自己说话时,都在刻意收敛着身上的锋芒,尽量释放柔情暖意,而现在,他恢复主帅威仪,从上俯瞰,再没一点怜意爱惜了。
莫名的,她心头忍不住酸涩了一瞬。
“我知将军已在心里给我定惩了罪名,我解释再多,将军都能找到蹊跷之处。就如现在,若我说自从进营以后,我与自己的贴身侍女便被安排在了营内最逼仄的角落里,处处受限,亦从未留意过什么军旗字符,将军也不会轻信对不对?甚至你还会揣测我们,是否是故意示弱讨怜,胡编乱造,只为博得同情宽饶。”
施霓冷静地将自己所遇不平待遇和所蒙受的冤屈,平静叙述而出。
即便心里依旧生惧,可她还是咬牙坚持将话说完了。
不仅是今日所受的委屈,还有从入营开始便受的无妄苛待,她一一都记得清楚,她更知晓眼下,除了自己能去争口气外,再无任何人可依靠。
为了自己,为了阿绛,她都必须要坚强起来。
闻言,霍厌久久凝神而立,像是在揣摩她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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