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现身的就是贵妃娘娘,柔妃娘娘,接着还有伶贵仁,婉贵人,等等……实在人多得很。
见识过这场面,施霓才知这后宫原来竟有多少多人,而上次伶娘娘过生辰,已然算得热闹,却还达不到今日到场人员的半数。
如此也能见单单一贵人之位例,还是不能被朝中一些顶级权贵看上眼。
梁帝心浮,落在谁那都长久不了,与其押宝在哪位娘娘能争得圣宠,倒还不如看谁能母凭子贵。
可惜伶贵人,孑然一身,进宫两年依旧无子嗣,因此自然不是朝中大臣押宝的人选。
这些,都是秦蓁蓁与她闲话聊谈时,叹息所道的。
伶娘娘这样费尽心思地争宠,大概也是心有患失不安,更惊惧不知自己所受的圣宠还能维持几时。
收了心思,紧接就听鞭炮连排齐鸣的声响,轰轰震震,吓得她们俩赶紧抱团捂耳朵。
这是宴席开始的号令,排面和氛围都相当予足。
除去春节,中秋和上元,辞花节应当算是大梁最重视的节日了,而且辞花节其间,大家不必忌讳那么多规矩。
无论品阶上下,身份尊卑,众妃嫔公主以及官妇贵女们,皆能不避讳地穿得花枝招展,百花讲究争艳,故而她们越是攀比着打扮,就越是在给节日添彩了呢。
施霓和秦蓁蓁久等在幕后,闻听声音渐近,于是忙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抬眼就见,前面款步而来的贵人们,个个身着不菲的锦绣华服,裙面明鲜艳丽,样式颖新,花绣更是精美,一眼望过去实简直是个顶个的明媚,再看头上戴的金簪步摇,钗环花冠,则更是样样比巧地惊艳。
甚至就连一向寡居,喜欢素衣的太后娘娘,今日都被众人打扮得鲜活许多,太后穿了件明绿色襟裙,脖间带着累串玛瑙链,整体淑雅不减,却更添一份活跃与朝蓬。
众人笑语落座,宫人们受着掌事安排,这时候也开始躬身进去给贵人们添酒。
见状,施霓和秦蓁蓁相视一眼,也准备起身去后间换表演穿的衣衫了。
今日这场面大,自然不仅仅只有她们两人的节目,开始时台上会表演武耍杂技,把场子热起来,之后还有戏曲弹唱,妙变戏法。
她们的琵琶舞是在排第四的位置,算是最后压轴,所以不用跟其他人争用换衣间,她们的时间最是充足。
按着流程,等她们到时下场,之后众人大概还会饮酒写诗,赏誉朝花,这些就是辞花节每年不变的节俗习例了。
见施霓重新穿上了那件分外招人眼的红纱露腰舞衣,秦蓁蓁眼前忽觉一亮地眨了下,又不免困疑地开口道。
“你这件衣服之前不是坏了嘛,后面几天练舞我也没再见你穿了,还以为你今日也不会……”
闻言,施霓表面没显什么,可心头却微微窘赧。
练舞地点在御花园,将军日日巡逻经过此处,都会煞有介事地抬眼监察,确认她有没有在外穿着露身的红纱裙,到处引人招摇。
那样的情况,这衣服就算真的及时绣补完毕,施霓也实实不敢顶火去穿呀。
虽然她一直在心里觉得,那就是寻常的舞,寻常的衣,可将军的占有欲表现,却叫她不得不收敛些。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想在上面动些心思。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摇铃舞除去舞姿动作偏妖妩魅惑些,实际上还在最后有一个献酒的重要环节。
这酒自是不能献得生硬,故而要求舞者基础巩固,保证在舞步灵活魅动旋转时,手端酒杯里的酒不会扬撒出分毫。
美人倾姿献酒,这是云娘娘昔日里教给她的一记杀手,今日,她就要试其中一招。
她并不打算献给霍厌。
众目睽睽之下,她自是不可能给两人招致没必要的风险,他不是皇姓,降女的酒他接不得。
可照他的个性,她的酒,若别人敢伸手接,恐怕这事不会轻易算完,那不会完的程度在哪呢?这是施霓要试出来的。
上次的美人计,将军为她着想,终是克制地抵了下来,那这回呢,他又能抵几分妒意?
所以,红舞裙她坚持穿,实诱他。可美人的酒,将军喝不到。
用了云娘娘教的“争宠”手段,施霓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学坏了,可她没得选。
过了今天,她要将军给她拼次命。
而回报,将是无与伦比的。
从前在西凉王殿,她被嬷嬷督促教习了那么多不耻孟荡之事,那些一直以来都是她努力想忘掉的腌臜。
可若跟将军尝试……施霓不自觉把思绪放空放远,略微思寻过后,她只觉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排斥。
她愿意的。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看施霓久久没有说话,秦蓁蓁在旁担忧地关切问了句。
今日天气很热,若不多饮水避着暑,恐怕很容易犯头疼症。
闻言,施霓这才敛了神,当下面上不由有些范红,于是她立刻接过秦姑娘递来的水,仰头喝了几大口来平复。
之后才回道:“舞衣昨日才叫阿降绣好,算是赶得正巧了。”
秦蓁蓁不疑有他,还立刻夸赞着:“若论起效果,红纱舞衣自是更明艳动人,另外的那件临时补替哪里能比得了?再说妹妹跳的摇铃舞本身就是偏妩的类型,红纱又妖又媚,才正好衬上,再说你腰又细,扭起来自当风情万种。”
施霓不想把自己的计划曝露,于是只好点点头,应着回说:“我也正是有此思量。”
秦蓁蓁笑了笑,忽的倾身附耳过来,又谨慎地压低声音开口道。
“娘娘其实都与我说了,今日就等妹妹一舞惊鸿,将在场这些皇姓宗亲们个个牢牢迷住,到时妹妹的姻缘,自是可以握些主动权在手了,待会儿我也要仔细帮妹妹看看,到底哪个够资格又幸运,能得妹妹这样的绝世倾城佳人。”
此刻施霓心思压根没在这儿,只想着待会儿这酒,既不能给将军,那献给谁才最合适,又最能引起效果。
她在心中思量了几个人选,可还是有所顾虑。
于是这时,听着秦姑娘的话,她只随意应着。
“那要多谢了。”
秦蓁蓁莞尔着言道,“还跟我客气什么?”
施霓正想着再回一句,可无意间地瞥眼,却意外看到不远处,将军的目光正凌厉而下。
他眉心拧着,又因顾虑周遭,而克制隐忍着恼意。
见状,施霓不禁一阵心虚袭涌。
所以,方才她那些无心的话,将军全部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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