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阁内的气氛,逐渐因为这一书奏折,而变得紧张起来。
那曾布倒是不知晓这奏折里写了什么,更是不知道为何圣上不理睬他等众人,却直呼一个阉人的折子。
“圣上,朝廷大事,切莫因为圣上私事而耽搁啊。”
曾布着急之下,不由得催促起来。
赵佶轻蔑一笑,脸上尽显轻蔑。
他不屑问道:“曾卿家,你说,人赃俱获,这赃物在何处啊?”
曾布立即兴奋,只要赃物呈上,这张氏,章氏,一干人等,就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此下就可以将南北二章同时拔除。
曾布立即说道:“那经略安抚使刘碧光,以经命兵卫,水路两路并行,眼下,赃物已经到大理寺了,圣上传唤,便能查证。”
赵佶冷声说:“传。”
得令的都知立即传令。
曾布心中兴奋,这刘碧光就是害怕这趟差事出了纰漏,所以,才星夜兼程,水路并进,将这赃物送到东京来。
这光是辽盐一物,就让那张茂辩无可辩,其他事,都是水到渠成。
众人在馆阁内稍等一时片刻,便见到,大理寺库房一众人员,携带禁军,将一箱箱货物都运送到馆阁内。
曾布立即上前,打开箱子,冷声呵斥道:“张茂,你还有何话说?如此众多的辽盐,是如何到那两浙路的?哼,上一次的盐盗,尔,还是如实招来吧,切莫在辜负圣上的恩宠了。”
张茂依旧不发一言,只是跪在地上,将脑袋匍匐的更低。
曾布见此,心中兴奋,人赃俱获,他张茂也知晓,再辩解也是徒劳了。
但是,张茂的举动,在赵佶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赵佶只是觉得,他这迂腐事故之人,倒是变得聪明了许多,而且,似乎也早有预料一般。
也对,他父子之间商量的事,要是不知道,那才是奇怪了呢。
赵佶冷声说:“把盐货全部取出,将里面的金石字画拿出来。”
听到赵佶的命令,宫中禁军便听令行事。
而曾布却满脸疑惑,回头看向那箱子,突然,看到盐货被取出之后,里面居然还有一层暗格。
暗格内都是金石字画,曾布立即满头雾水,心中深感不妙。
禁军统领将所有金石摆放整齐,随后又将字画珍玩一一呈上。
赵佶是又高兴,又愤怒。
高兴于这童贯果真帮他寻了诸多大家的文玩字画,愤怒于,这该死的曾布,搅乱朝纲,掀起党争权争祸乱,险些害死他的后宫子嗣。
虽然惊怒,赵佶却不漏声色,命人将字画展开。
不多会,一幅幅字画,都展开在赵佶眼前。
赵佶看到字画,心中欢喜,夸耀童贯办事周到,这些字帖,书画,无不是大宋朝文人雅士的大家之作。
但是很快,赵佶就发现了一些端倪,他将欧阳修的字帖拿起来,仔细端详之后,便气愤将字画丢在地上。
然后再去查看其他字帖书画。
很快,他就惊人的发现,这些字帖书画,居然都是仿品。
赵佶早在做端王时,就精研各家字帖书画,此中之道融会贯通,真假之作,绝逃不过他的眼睛。
圣上的喜怒变换无常,让众人心中无不感慨,伴君如伴虎。
赵佶心中震怒,气的手都在抖。
近侍急忙说道:“圣上,保重龙体。”
“欺君,欺君,全部都是欺君的奸佞,该杀,该杀……”
赵佶一句呵斥,吓得众人都跪在地上,匍匐低头。
即便是那曾布,也不得不低下头来,心中揣测不安。
震怒之下的赵佶,突然发现一副真迹,他急忙将濂溪公的爱莲帖拿起来,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