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被燕支扶了回去,她没有声张,命燕支悄悄去寻七娘。
寻了大半宿,七娘终于找到,现在七娘跪在赵蘅玉跟前,一脸无畏:“我不曾做过什么,谈何指使?”
赵蘅玉淡淡道:“蠢货。”
穆七娘一愣,而后满脸怒容。
赵蘅玉又喝了一盏冷茶,忍住心里的心浮气躁,对着跪下的穆七娘,她不肯泄露出一丝软弱无力,她冷冷说道:“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为你姐姐报仇?”
早些时候,赵蘅玉派人查清楚了,这穆七娘果然是穆美人的妹妹,她似乎听信了什么,一心认为是赵蘅玉害死了她宫里的姐姐。
穆七娘道:“既然公主知道,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话音刚落,急脾气的花钿就忍不住说道:“糊涂东西,皇后要设计嘉贵人的胎儿,被我家公主发现,将这件事抖了出去,结果皇后找来穆美人这个替死鬼,你不去责怪始作俑者,反倒责怪我们公主,是何道理?莫不是怕了皇后?也对,你毕竟是要在国公府里苟延残喘讨生活的。”
穆七娘怒目而视:“你!”
赵蘅玉用食指点了点额头,觉得脑瓜子吵得生疼,燕支拉住了花钿,没让她继续吵架。
赵蘅玉静静看着穆七娘的神色,见她从激愤转向怔忪,赵蘅玉明白她是听进去了花钿的话。
穆七娘问道:“我姐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公府的人从来没有告诉所这事和皇后娘娘有关。”
赵蘅玉道:“宫里的事,燕支会随后告诉你,现在,是我在审你。”
赵蘅玉继续审问道:“是陈宴之派你来的?”
穆七娘摇头说:“不,是我自己来的。”
赵蘅玉说:“你自己来?你自己从哪里得来的药,若不是陈宴之暗中襄助,你能畅通无阻接近这里?”
穆七娘拧了眉,轻声问道:“你是说世子……不、这不可能,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拿的主意,这药是我自己弄来的。”
赵蘅玉笑:“对,你自己拿的主意,若今日的事闹了出去,你自是逃不了一死,陈世子清清白白的,反倒成了受害人,你自己想去罢。”
赵蘅玉久坐后,身子不自觉地向下瘫软着,她暗暗咬牙,扶着燕支的手臂坐起来,重新神色凛然:“带她下去。”
燕支低声问道:“公主,要如何发落她?”
赵蘅玉道:“归还给魏国公府,就当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穆七娘毕竟是个小姑娘,听到燕支问如何处置她的时候,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赵蘅玉话音刚落,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赵蘅玉看也不看她,吩咐花钿:“放她回去之前,你将宫里的事告诉她,陈宴之企图逼迫穆美人的事,也告诉她。”
穆七娘脸色发白:“世子逼迫姐姐?”
赵蘅玉道:“若不是这一遭事,她可能也不必入宫,入宫后,依旧被陈家人嗟磨死了。”
穆七娘面若金纸。
半个时辰后,穆七娘惶惶然地回了,半道上她碰见了陈宴之。
陈宴之问穆七娘:“七娘?我正找你,府里丫头说你不见了,你去了哪儿?”
穆七娘张口要说什么,终究忍住了,她说:“我在给姐姐念经,竟然忘了时辰。”
陈宴之问:“你从哪里过来的?”
穆七娘说:“佛堂。”
陈宴之审慎地望了她半晌,终于放过她:“已经很晚了,去吧。”
穆七娘掐了下手心,忽然抱着陈宴之的衣摆跪了下来,她落下泪:“世子,妾没了姐姐,无依无靠,府上人人欺凌,若世子可怜我……”
月色下,穆七娘抬起脸。
陈宴之望着和穆美人五分相似的容貌,不由得心中一荡。
他没能将穆美人得手,如今穆美人的妹妹对他投怀送抱,让他极为受用。
陈宴之一向自诩风流,自然不会拒绝,他双手托着穆七娘的双臂,将她扶了起来,笑道:“你要跟了我?”
穆七娘垂下了脸:“望世子垂怜。”
陈宴之摸着穆七娘粉白的脸,心头火气渐盛,不过他知道,此行是为了给皇帝祈福,他不便在这佛门收用穆七娘。
于是他道:“你先回去,我会给你一个好前程的。”
陈宴之打发走了穆七娘,回到屋里,徐月盈正等着他,徐月盈眉宇间隐着怒意,问道:“这么晚,你去了哪儿鬼混?别忘了,这里可是佛门净地!”
陈宴之不耐烦道:“我自是知道。”
陈宴之一把扯过徐月盈,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他今夜见了赵蘅玉又不小心吸了迷香,正是难以纾解的时候。
徐月盈惊讶道:“你……”
陈宴之的身子硬邦邦的,似乎已经有了好一阵子,徐月盈一想到护国寺里住满了皇帝的妃嫔,心中又惊又怒。
她要将陈宴之推开,怒道:“你色胆包天。”
这一夜许多人难以入眠。
翌日清晨,诵经念佛声阵阵。
嘉贵人早起后一直不安,果然,皇后派了巧云过来请嘉贵人去祈福念经,赵蘅玉要跟上,却被巧云拦下。
巧云笑着说道:“公主,皇后娘娘请的是所有妃嫔,公主去不恰当。”
赵蘅玉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