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赵蘅玉此前绣给四公主的嫁妆,陈季之没有给四公主,自己留了下来。
他和四公主素昧蒙面,贸然转送一方帕子,不太合适。
这理由正正当当。
但是……
随身将这方帕子带在身上,却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赵珣见陈季之半晌没有言语,只看着帕子神色复杂,他略一思忖,心中有了猜测。
怕是陈季之恋慕的这位美人是无法示人的。
陈季之看起来不是流连烟花巷的人。
莫非是旁人妻妾?
赵珣一时间对陈季之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赵珣一想到自己和赵蘅玉,心口仿佛被淤泥覆盖住了。
一层一层纠结浑浊的泥水冒出,那是不被赵蘅玉接受的心意。
赵珣按捺住心中的狂躁,神色如常对陈季之笑道:“说公事之前,还有一件私事,朕琢磨着同你们商量商量,李德海——”
李德海闻声走了进来,他笑着对陈季之说道:“过几日是徽宁公主的生辰日,陛下想着以前从未好好给公主做个生日,今年想大办一场,却想不出独出心裁的点子。”
陈季之也没给别人做过生日,他苦想了一下,说道:“左不过是各种宴会,花宴酒宴流水宴,都摆一回,算是体面吧?”
赵珣锁眉点了点头。
李德海忙不迭地止住了,陈季之是不知这两人的关系,他却是知道的,大摆宴席热闹得像是给长辈做寿,怎能打动公主芳心?
李德海另出了主意:“陛下想想看,这么多年里,有哪一次陛下和公主都难以忘怀的,女孩儿家,爱的就是那些风花雪月,那些灯会烟花。当时月当时景,若是照样布置了出来,想必公主会满心感动的。”
听李德海这样一说,赵珣拧眉思索。
他和赵蘅玉之间,开开心心的日子细细一想,却是寥寥。
风花雪月、灯会烟花……
赵珣忽然想起汤泉镇上,满天烟花下偷偷亲吻赵蘅玉的那一刻。
赵珣笑而起身:“烟花,就放上一宿烟花。”
赵蘅玉渐渐出入宫廷的次数愈来愈密。
开始是带着斐苑娘一同入宫,后来,赵珣索性扔开了斐苑娘这个多余之人,只让赵蘅玉入宫。
赵蘅玉频频出入宫闱,外人看是得了皇帝盛宠,诸位公主们都眼红得紧。
也许是这份荣宠太过惹眼,也许是因为赵蘅玉容貌渐渐越发妖媚,没过多久,宫里宫外竟开始传出了她进出宫闱,是因为和宫里侍卫有了私情的谣言。
寝宫内。
赵珣将赵蘅玉抱起,她闭合着眼,困倦得快要睡着。
赵珣随手捞起她的小衣,为她擦拭额上和身上的汗。
赵珣为她擦了身,又将软枕垫在她腰上。
赵蘅玉知晓,他必然心里还在惦念着孩子那档子事。
他纳妃也有些时日了,他没有碰自己的妃嫔,旁人却不知,大臣们暗地里焦急妃嫔这么久肚子里都没有动静。
赵珣这年岁,又是身强体壮的,怎么想都不应该。
赵蘅玉闭着眼睛微微走神,赵珣已经将她身上的汗擦拭干净了,小衣皱巴巴被扔到了一边。
赵蘅玉起身,就要穿衣离开,她两指拎起小衣,却见这衣裳已经无法穿上,她默默在一旁泫然若泣。
赵珣摸了摸鼻子,此时有些心虚,他却将自己的绣团龙的锦衣撕下来了一块,他将赵蘅玉捞了过来,不顾她挣扎将这布片往她身上系上去。
赵珣眼神暗暗。
赵蘅玉察觉到赵珣的意动,她装作不知,强撑退了过来,她披着外衣虚虚将自己拢起,声音柔媚又带着一点嘶哑:“取针线过来。”
赵珣听她差遣,亲自走了出去向李德海要了针线回来。
赵蘅玉浑身娇弱无力,她只好倚在枕头上,慢吞吞将赵珣锦衣的一片做成小衣。
缝补完毕,她银牙咬着线头,檀唇上的口脂沾染在丝线上,洇出一点红痕。
赵珣心中微动,他抚着赵蘅玉的脊背,慢悠悠说道:“蘅蘅也为我做一件衣裳。”
赵蘅玉垂着眼睛敷衍他:“宫里宫外本就在说我同奸夫苟合,做一件衣裳多扎眼。”
赵珣说道:“外人只以为……”
赵蘅玉觑他,笑道:“外人只以为我是做给斐公子的。”
赵珣不知赵蘅玉是故意激他还是随口玩笑,但提到斐文若,的确让他兴致大减。
他便不再提要赵蘅玉做衣裳的事了。
赵蘅玉放下针线,将小衣穿上。
团龙在她胸口张牙舞爪这姿态与主人有几分相似,一低头,她就仿佛看见了小号的赵珣。
她移开眼睛,飞快将外衣穿了上去。
望着赵蘅玉从榻上坐起,赵珣握着她的手,莫名有些依依缠缠:“生辰那日,你要进宫来,不许搪塞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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