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如吃惊地问:“这么快便要走?!”
萧月生点头:“经过这一场痛杀。该无人不知烟霞派了。也算是立威。”
“先生。杀得也忒狠了!”孙玉如仍耿耿于怀。摇头道。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
五人结了帐。打马离开黄县。往东而去。
经过登州城时。众人不进城。直接绕过。没有几日的功夫。便进入宁海城。
东海帮正是座落于宁海城。乍一进城。萧月生让杜文秀与孙玉如前去客栈落脚。自己则领着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随意找了一间民宅。
花了高价钱。将这座普通之极、略有些破败的民宅买了下来。
这宅子地主人是一对老年夫妇。六十余岁。儿女都已不在。本来晚景凄凉。忽然财从天降。得了萧月生给地这些钱。足够衣食无忧半辈子。欢天喜地。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他这一路上。找了一家为恶不仁地地主。让孙玉如充当一回侠女。劫其富。济自己这个贫。
这间民宅位于南城门不远。位置偏僻。甚少人来。
萧月生站在宅子前。指了指。扭头对两女说道:“从今之后。这座宅子便是你们地了。”
“我们的啦?!”宋静云好奇地问。
“师父。你是要……?”宋静思细细弯弯的眉毛蹙起来。担忧地望着他。
萧月生推开门:“进去说话。”
一阵狂吠声响起。自里面冲出来一只干瘦地黑狗。呲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三人。嘴里呜呜低吟。
两女一下子跑到萧月生身后。抓着他胳膊。吓得花容失色。
“这是原本主人家的狗。他们归乡。就不带走它了。”萧月生笑了笑。伸手道:“干粮拿来。”
宋静云忙解开臂上的包袱。手脚麻利的自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萧月生。
萧月生解开油纸包。拿一块儿卤牛肉扔了出去。
黑狗扑过去。嗅了嗅。急忙叼起来。扭头往里面跑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宋静云合上包袱。嫣然笑道:“师父。这个法子好!”
三人刚走到屋前。上了台阶。还未进屋。狗叫声再次响起。干瘦的黑狗站在台阶下。冲着他们咆哮。
“师父。它怎么又出来了呀?!”宋静云娇叫。
“呵呵。它是把肉藏起来了。吃人的嘴倒不短!”萧月生一指狗鼻子笑道。
二女望去。见狗鼻子上沾满了黄土。不由抿嘴一笑。忽然不害怕了。觉得这只狗挺好玩儿。
宋静云飞快解开包袱。打开油包。扔了一块儿馒头出去。
狗叼着馒头跑走了。三人推开房门。进了正屋。
这座宅子仅是一个四合院。正屋三间。东西两间厢房。正南一个照壁。挡住了街上朝里望的视线。
虽然沉旧。却并不脏乱。只是光线有些黯淡。推开窗户。屋里恢复了敞亮。
三人直接脱了鞋。坐到炕上。
萧月生掏出一本书。递到宋静思跟前。道:“静思。你是大姐。也是师姐。这个你保管着。”
“师父。这是……?”宋静思接过来一看。忙抬头问。
宋静云也凑过去看。低声念道:“萧……氏……秘……录……”
萧月生温声道:“这一次来宁海。是为了对付东海帮。虽算不上凶险。却也得认真一些。不能带你们一起。”
他又道:“你们这些天。便呆在这里。不要出去。吃的喝地。都会买齐。只专心在这里练功。”
“我若是十天没回来。你们便不必再等。直接去临安城。……临安城外有一座观云山庄。你们去那里。拿着这本书。自有人照应你们。”
宋静思忙道:“师父。既是这般危险。就不要去啦。”
“算不上危险。”萧月生笑着摆摆手。道:“但世间之事。变化莫测。既使无惊无险。也可能有别的事。分身不得。不能回来见你们。……为师只是未雨绸缪。”
“师父。我担心……”宋静思迟疑道。
萧月生一摆手。笑了笑。眉宇间隐隐透出睥睨之气:“即使没有内力。当世之人。能伤为师的。也还没有出世呢。”
二女怔怔看着他。无言以对。宋静思心下苦笑。虽觉师父有吹牛之嫌。但显然无论如何劝。是劝不动的。
萧月生想了想。不放心的道:“我会将门反锁。……若是有人闯进来。你们便躲上一躲。莫让人看到。”
“师父放心罢!”宋静云拍拍腰间长剑。
此时。两姐妹腰间都佩了长剑。乃是萧月生沿途所买。只是一般地青锋剑而已。
萧月生一指宋静思手上地秘录:“这本书上。我将入门的剑法录入。你们照着练便成。……好好练剑。我回来时看你们练得如何。”
宋静云娇声道:“师父您就放心罢!”
“嗯。那我便走了。”萧月生点头。下了炕。穿上鞋。直接离开。那只黑狗倒是没有理会他的离开。
东海帮总坛
这是一间宽敞地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正坐着一个中年人。腰挺得笔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
他眼窝深陷。鹰钩鼻子。顾盼之间。寒芒隐隐。透出凛凛的煞气。仿佛苍鹰俯视众生。
此人正是东海帮的帮主赵伯川。与沧浪神剑仅是姓不同。字相同。也算是一段巧合。
他眉头深锁。看着毡布帘子。目光没有焦距。粗大地食指轻轻敲击朱漆八仙桌。一下一下。带着恒定节奏。笃笃声在大厅里格外响亮。
帮内地众人知道这几天。帮主地心情不佳。个个都尽量避开。不跟他见面。免得迁怒到身上。
赵伯川地心情确实不佳。先前是有几个帮众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泰山派的高徒。
后来传出消息。烟霞派得罪了泰山派。伤了他们两个弟子。他大喜过望。
若是能收拾得了烟霞派。便是替泰山派出了力气。再去登门赔罪。定会化干戈为玉帛。
他行事小心。先将烟霞派弄清底细。然后派出帮中内堂地精锐弟子。前去斩杀烟霞派掌门吴婉云。应能游刃有余。
但不想。这些内堂精锐去了十几天。却一去不回。没有半点儿消息。显然是凶多吉少。
前几天。他听到消息。烟霞派的人出现在登州城。心下大是紧张。隐隐觉得。这烟霞派的人。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即使后来。烟霞派的人又在黄县大开杀戒。这份预感仍在。并不敢放松警惕。
东海帮完全处于警戒状态。以应付可能地刺杀。
他隐隐猜得。自己派人刺杀烟霞派的掌门。说不定。烟霞派也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来刺杀自己。
萧月生一身青衫。磊磊落落。看似一个书生。自东海帮的总坛前走过。溜达了一圈。趁帮众怀疑之前离开。回到客栈。
他们仍要了一间雅院。幽静无人扰。
他回到院中时。杜文秀与孙玉如迎了出来。两人各自一身雪白。通身上下一尘不染。
“先生。如何?”孙玉如迫不及待的问。
三人进了正屋。萧月生接过杜文秀的茶盏。喝了口。摇摇头:“戒备森严。偷袭暗杀是不成了。他们早有防备。”
孙玉如恨恨道:“看来。这个赵伯川也是个狡猾的家伙。没有中计!白用了声东击西妙计!”
萧月生摇头一笑:“他这般小心也没办法。”
“那如今可怎么办。先生?”孙玉如问。
萧月生望向杜文秀。
杜文秀稍一沉吟。道:“他总不会一直缩在总坛里罢?……能否趁其外出击杀?”
萧月生摇摇头。
孙玉如问:“那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潜进去。如何?”
萧月生摇摇头。
孙玉如娇声道:“那先生有何高见。莫吊人胃口。赶紧说嘛!”
萧月生笑了笑:“我想。既是不能偷袭。不如索性逆而行之。光明正大的挑战!”
两女怔怔望着他。这个主意。委实有些出格。
杜文秀很快冷静下来。想了想。摇头道:“先生。即使咱们光明正大的挑战。他不会应战的。”
萧月生淡淡道:“以烟霞派地名义挑战。若是不战。威风挑地。”
“好。试试看罢。”杜文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