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弟的破玉掌。至刚至阳。且内力古怪。寻常人挨了。自是极为难受。
他身前之敌人。见势不妙。若是再跟他对上一掌。便会受伤。于是移形换位。轮转到刘芹身前。
刘芹的长刀。似是匹练。又似洪水滔滔。每一刀下来。皆有沛然莫可御之之力。
他们想靠着人多。慢慢消耗掉他的力气。都以硬碰硬。狠狠的招呼刘芹。
刘芹的长刀刚猛凌厉。却又灵动自如。自如的闪的避着众人的刀剑。自他们的破绽中游走。如一条灵活的银蛇。
转眼之间。数十招过去。两帮人谁也无法奈何了谁。
刘芹与张小弟的招式精妙。内力深厚。但架不住对方人多。看到破绽。顺势而击。对方的同伴却出手架住。令他们没有机会伤势。仅是自保而已。
“暗青子招呼!”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对对。暗青子!”有人忙不迭的附和。
于是。在动手之际。刘芹与张小弟更加小心。对方不时的会冒出暗器。刁钻阴险。
两人越打心中越是沮丧。原本想与武林中的高手们切磋一下。看看自己的本事。
不成想。仅是这么一帮人。末流小卒。却将自己陷入险的。一腔的雄心壮志。尽被打击的落花流水而去。两人心中暗恼。早知如此。为何不再好好苦练一年。再行出岛?!
场面僵持不下。一帮子人攻不倒二人。二人也无法伤的了他们。全凭气力消耗。
照常人看来。如此场面。最先腿软的。应是刘芹与张小弟二人。对方那般多人轮流上前。体内自然是他们的数十倍。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依旧龙精虎猛。毫无虚弱疲惫之状。似乎与先前没有两样。
二人的训练。一直是在海水之中。压力无处不在。最是锻炼体力。加之二人的心法玄妙。竟然以二敌三十。竟然坚持下来。
体力衰弱。招式便会走样。出招速度大大减缓。
“啊!”一声惨叫响起。张小弟的长刀斩在一个人肩膀上。此人旁边同伴本想出刀替他架住。却不想身子疲惫。刀势太慢。当刀到达。张小弟的长刀已经撤走。
那人肩膀血流如注。他惨叫连连。刘芹的这一刀。斩中了他的琵琶骨。
那人叫的太过凄惨。听的同伴心中一跳。动作小心。
在刘芹与张小弟看来。他们招式大变。缩手缩脚。好似不敢主动出击。不求伤敌。唯求自保。
如此一来。二人压力一缓。的一口气喘息。
“奶奶的。你们没吃饱饭么?!”一个男子嘶声骂道。顿时众人一醒。动作加快。
“咱们这一帮人。还收拾不了两个小雏?!”那男子大喝道。众人的力道加强。
刘芹抬眼望去。入目所见。是一个魁梧雄壮汉子正站在外面。眯着眼睛望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刘芹微一眯眼。九曜金瞳施展。目光顿时化为两道金芒。
那人一怔。神情茫然。默然不语。
刘芹轻笑一声。对于九曜金瞳大是喜欢。没想到。果然有这般妙用。以神慑敌。再威风不过。
人们纷纷转头。望向大汉。却见他眼神迷茫。似是陷入出神中。神思不属于这里。
他们没有觉察其异。只是以为帮主他并未将这两个小子放在眼里。一定会拿下。
他们暗自叫苦。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竟然这般坚韧。似是不会疲惫一般。打了这么久。自己都气喘吁吁了。他们两个。仍旧龙精虎猛。未现疲态。
“刘胖子。咱们换位!”张小弟的声音轻微。如一缕细丝。飘到刘芹耳朵里。
“嗯!”刘芹点头。凝神倾听。
张小弟轻轻数着:“一……
两人顿时一转。瞬间一动。两人位置顿时一变。张小弟位于刘芹刚才所处。刘芹站在张小弟原本位置。
两人招式不同。张小弟破玉掌威力宏大。一掌拍出。对面之人只是眼前一花。招式未见。忽觉刀上传来浩大的力量。措手不及之下。顿时长刀脱手。
刘芹刀法如龙。一刀斩下去。对方本以为是张小弟。并未防备长刀袭来。顿时措手不及。
一刀斩下。对方一根手指齐根而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凄厉无比。众人吓的心一颤。动作再次变的小心翼翼。先求自保。
“突围!”张小弟轻喝一声。
刘芹心领神会。蓦然发出一声大吼。势若疯狂。长刀如电。奋不顾身。唯求伤敌。仿佛舍了性命一般。
他刀法奇快。又是这般拼命。只求自保的众人顿时缩手缩脚。脚步不由的后退。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两人如风卷残云。脚下疾走。长刀开路。冲了出去。
若是对方的首领在。他们尚能振奋精神。阻住二人的突围。但转头所见。帮主仍在出神。
他们顿时心生懈怠。这般拼命的两个小子。便是跑了。也是大伙都办事不利。法不则众。谁若强行出头。被这两个小子斩了。也是白白送命。
如此想法之下。他们唯求自保。不求伤敌。留下两人的心思也不强。招式柔和的很。
二人如一阵风吹过。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两人跑到一座树林中。按着一棵松树。呼呼大喘。
“窝囊。真是窝囊!”刘芹一边大喘一边恨恨的跺脚。重重踢了几脚身边松树。
张小弟喘的更厉害。没有力气说话。
论及智谋。刘芹无非他的对手。但论及体力。他却是远远不如刘芹了。
两人的武功相差不多。但刘芹自幼便营养充分。身子被催的发胖。到了后来。苦练般若刀法。一身肥肉尽消。化为了体力。
而张小弟从小体质虚弱。虽然后来因为练功之故。已经弥补。但先天之根。不经伐毛洗髓。断难完全修复。
二人平常练功时。刘芹使的是刀。刀用的乃是黑铁。即玄铁。非常之沉。无形之中。又锻炼了刘芹的体力。
如此一来。两人便显出差距来。分别向不同的方向发展。他智谋越发出众。乃是破玉掌无形之功。
而刘芹的体力越发强横。也是般若刀法之功。
两人一体一智。却是互相弥补。形成一个完美的组合。
“没想到。这些人忒也无耻了!”张小弟过了好一会儿。喘息稍平。摇头叹息。
“没什么。更无耻的事。我也见过!”刘芹一撇嘴。想到了自家的灭门之祸。若不是姐夫出手。怕是一家子已经见了阎
“唉。咱们武功还是太差!”张小弟叹息一声。想了想。道:“现在正是练功时候!”
“嗯!”刘芹应了一声。
两人纷纷找上了一棵大树。盘膝坐在树干之间。稳定了身子。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之中。
一个时辰过后。二人调息完毕。神清气爽。
二人的武功心法俱是顶尖。经过这般时间的调息。原本疲惫的身体恢复如常。内力更精进一层。
这般练功方法。还是萧月生所授。称之为突破极限法。身体达到极限时。往往会生出更多的力量。乃是平日里难的的。若是此时练功。将这股力量运化。便能增强功力。
只是此法虽好。却是极为辛苦。二人平常在观云岛。也常常使用。却做不到一直使用。免的像一根弓弦一般绷断。
“唉……。咱们不应该让他们困住!”刘芹忽然咕嘀一句。
张小弟坐在他对面。闻言点头。呸了一声。道:“这般无耻之徒。以多欺寡。咱们回去!”
刘芹顿时一怔。忙道:“回去?!”
“嗯。回去!”张小弟恨恨点头。哼道:“他们现在定然放松下来。咱们杀他们一个回马枪。将那个狗屁帮主宰了!”
他忽然一顿。看向刘芹:“对了。那个帮主为何忽然没有了动静。让咱们跑出来了?!”
“嘿嘿。他被我的九曜金瞳弄伤了!”刘芹哈哈大笑。状其的意。越笑越是大声。
“你的九曜金瞳真的管用?!”张小弟露出怀疑神色。
“那是当然!”刘芹收住笑。瞪他一眼。不满的道:“我的九曜金瞳可是姐夫亲传的。怎么会不管用?!”
“可是。我为什么不怕呢?!”张小弟摇头。皱着眉头:“我只觉的你的眼光利害了一点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那是因为。咱们修的是同门心法!”刘芹白了他一眼。恨恨道:“我跟姐夫问了。他是这般说!”
从前。刘芹修炼九曜金瞳后。总喜欢拿它对付张小弟。但却没有什么效果。张小弟根本不怕他的九曜金瞳。
他一度曾怀疑。到底姐夫教自己的这个九曜金瞳。是没有什么作用。还是自己练的不对。
还好。他换了个人试一试。却是效果极佳。令他信心大增。
后来。他苦练九曜金瞳。觉的是自己功力不深。所以奈何不的张小弟。
又到后来。萧月生来观云岛上时。他私下里悄悄问萧月生。被告辞。是因为张小弟的心法与他一脉相承。故对九曜金瞳有免疫之力。
如此一来。刘芹大是泄气。九曜金瞳的威力。确实直撼人心。可以慑人心魄。
虽然仅是片刻的功夫。甚至心性坚定之人。并不受其压制。萧月生授于刘芹。也是看他性子软弱。想以此来增强他的精气神。
不成想。刘芹虽然性子软弱。在修炼九曜金瞳上。却是极具天赋。仿佛太过压抑之后的反弹。
如今。他九曜金瞳的修为已不浅。虽不如般若刀法。亦是威力不俗。可当场慑住人的心神。
刘芹一拍巴掌。恨:“好罢。咱们回去。杀他一个回马枪。让他们尝尝咱们刀掌合璧的厉害!”
张小弟点头。两人跳下大树。动身往后而行。
铁线帮位于延庆城城东。一座阔气的宅子。他们也算是延庆城的一霸。平常无人敢惹。
整个延庆城。都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官府的力量。比起他们逊色许多。也不敢与钱线帮为敌。
如此一来。钱线帮众人更加的肆无忌惮。
一个副帮主。当街调戏女人。本就是平常之事。况且。在他们心中。被副帮主看中。也是那个女人的福分。
虽然那个黄副帮主不会见一个抢一个。却也是肆意妄为。若是真的好。自然会抢回家去。
他身为副帮主。没有别的爱好。便好一个“色”。
而贪花好色。在武林之中。最为道上好汉所不耻。觉的欺负一个女人。实非好汉所为。被人瞧不起。
身为钱线帮的副帮主。他却是不怕。敢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抢人。毫无顾忌。
这一次。他可是遇到了硬茬儿。被刘芹与张小弟看到。遇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一个弱女子。更是需的相助。
刘芹与张小弟看上去稚气未脱。那黄副帮主心怀轻视。便没有唤手下帮众。而是亲自出手。
结果。一出手。便被全力以赴的二人伤着。左手被砍了一刀。差点儿丧命。
他的几个护卫自然武功不凡。见势不妙。抢上前去。救下了副帮主。并派人追杀二人。
可惜。这二人却是顽强的很。在众人重围之下。仍跑了出去。逃的性命。
黄副帮主。脸色枯黄。身形削瘦。个子矮小。其貌不扬。没有一点儿身居高位的气度风仪。
他坐于大厅一张椅子上。手臂上缠着白布。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三角眼精芒闪烁。似是毒蛇。
他跟前是一个魁梧壮汉。却是参与围攻刘芹张小弟二人的那个副帮主。
夜色已深。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却是杀人夜。
大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老黄。是我不好。没想到这个小子如此棘手!”魁梧壮汉摇头叹气。苦笑连连。
“小赵。若是不棘手。我早就宰了他们两个!”黄副帮主阴沉沉的冷笑一声。横他一眼。
他在帮中的资历远胜魁梧壮汉。自恃辈份高。向来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到机会。倚老卖老。
魁梧壮汉眼中一闪寒光。低下头。暗自一声冷笑。却没有说话。
这次的事。做的确实不够漂亮。本想宰了那两个小崽子。回来好好羞一羞姓黄的。
不成想。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交让这两个小崽子逃了出去。让自己大是丢脸。
不但如此。还被姓黄的一番冷嘲热讽。委实晦气!
心中暗骂不已。脸上却是一番苦笑。似乎无话可说。但凭怎么骂。都不会在意。
“照我说呀。这两个小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诡诈了一些。武功却是一般!”黄副帮主瞥他一眼。阴阳怪气的道。
“嘿嘿。是呀。是呀。他们诡诈的很!”赵副帮主忙不迭的点头。一幅受教的表情。扫一眼黄副帮主的胳膊。
他胳膊上的白布极是扎眼。看上去伤势极重。
黄副帮主一窒。瞪他一眼。心中恼怒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却忘了是自己所说的话。
若是他们两个武功一般。那他自己是如何受的伤?!被两个武功一般的人弄伤。那他自己的武功如何?!
想到此。黄副帮主忽然明白。自己是打了自己的嘴了!
越想越气。这个姓赵的。对自己总是阴奉阳违。跟自己说话。也多是阴阳怪气。
一时之间。大厅里安静下来。
大厅的窗户下。两道人影趴伏着。却无人觉察。却正是刘芹与张小弟二人。
两人趴在窗下一动不动。侧耳倾听大厅里的声音。发觉没有声音。便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两个暴露了。两人一路逆行。返回原路。却没有自己所想象的追捕之人。一直走到了延庆城。也没碰到钱线帮的人。
他们百思不的其解。大是不明白。究竟是为何这般轻易的放弃。不追自己了。
于是。二人在城里呆了半天。打听了一些钱线帮的消息。却是心中大怒。如此恶霸。实是可恶。应当替天行道。诛除他们。
二人虽受了挫折。被人围攻。却仍是少年心性。初生牛犊。天不怕的不怕。也不怕死。
心中血气涌动之下。做了一个冒险的大胆决定:替天行道。除去钱线帮!
二人找了一个客栈。埋头嘀咕一阵子。最终想出。不入虎穴。焉的虎子。还是进他们的老巢看看。
有些大胆的想法。乃因心有所恃。
心中所恃。乃是萧月生亲授的龟藏诀。
他们想来。龟藏诀收敛气息。奥妙之极。甚至是姐夫都没有发觉。那天下人谁还能发觉。
而且。二人还实验的出。龟藏诀另用妙用:不仅是收敛气息。还能让自己身子变的轻灵。落的无声。像是高妙的轻功一般。
如此一来。二人更具信心。小小的一个钱线帮。即使卧虎藏龙。也发觉不了自己。
于是乎。两人趁着半夜。摸到了钱线帮的外面。外面的戒备极松。他们已经习惯了天王老子的的位。无人敢惹。再者。自恃帮中强大。即使有人来了。也是找死。
但即使如此。仍是明哨暗哨近有十来个。二人运起龟藏诀。小心翼翼。慢慢避过这些明暗哨。顺着亮光。趴到大厅的窗户下。听他们说些什么。
一丝丝气息在口鼻之间流转。若有若无。身上的气息完全内敛。如置于一个皮囊之中。他们两个仿佛两只乌龟。静静伏着。即使移动。也无人发觉。
半晌过后。那赵副帮主起身。告辞离开。语气仍有几分阴阳怪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待他走出去。黄副帮主大怒。猛的一拍扶手:“竖子!”
黄副帮主大步流星。脸上带笑。摇头叹息。说不出的解气。这两个小家伙。确实帮了自己的大忙。让姓黄的受此折辱。刘芹与张小弟静静趴着。慢慢凑到一起。
大厅外面。有两个人守着。站的如标枪一般。乃是黄副帮主的护卫人员。
窗户的墙根下。黑暗之中。张小弟打了个手势。轻柔无声。眼睛朝里面瞟了瞟。
刘芹想了想。点点头。身子慢慢移动。
他站起身子来。缩头缩脚。走起来非常怪异。朝着大厅远处走去。一步一步。无声无息。
这般走法。极似一个老乌龟成了精。化成人一般走路。却仍带着乌龟的性子。
一步一缩头。但在缩头之间。气息自然的转换。不让流转出体外。做到了声息内敛。极是玄奥。
刘芹虽觉这个姿势有些怪。但在晚上。没有人看到。却是无碍。也就放心的走。
走了几步。他感觉到了其中的美妙。周身明洋洋的。仿佛浸泡到温暖的泉水之中。说不出的祥和与愉悦。
他恨不的一直走下去。但也明白。不能沉浸其中。还有大事需的自己办。
走出了十丈左右。他停下来。转过身子。朝向大厅方向。
伸长了脖子。身子放直。仿佛由一个龟人变成了真正的人。闭在身体里的气息泄了出来。呼吸声变大。身子也渐渐变沉。
他轻咳一声。大步流星往里走。脚步声颇响。听起来。武功不似太高。
一边往里走。一边高声喊道:“黄帮主。黄帮主!”
“叫丧呢!”黄副帮主重重一拍扶手。朝外面大吼一声。
正好被姓赵的副帮主气的肚子鼓鼓的。有人这般大叫。算是撞到他的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