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河踩着碎玻璃碴子,如同煞神一样走了进来。
炕上躺着顾新廷,脸色发紫,呼吸急促;刘香兰坐在一旁抚着他的胸口,顾宁和顾雪往阴影里缩了又缩,恨不得把自己隐藏起来。
屋子里一眼能看见所有,没有顾慢。
“顾慢呢?”薛长河的声音没有温度,冷的掉冰碴子。
刘香兰瞬间暴发了,这个叫女婿的玩意太猖狂了,眼里哪有她这个丈母娘?
“你的女人看不住,你问我要人,我还想问你要人呢,你把闺女给我弄哪去了?”
“不讲理,是吧?”薛长河从灶口捡了一根烧火棍,轻了点,不太顺手。
“我问一声,说不说?”
“……”
薛长河第一棍子,敲碎了家里的所有饭碗。
刘香兰气的要起身撕他,被顾宁和顾雪拉住了。这个混不吝的,丈母娘照样敢动手。
第二棍子,他把铁锅砸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老娘跟你拼了!”刘香兰趿拉着鞋,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被薛长河一晃,摔了个狗吃屎。
薛长河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理智,如同疯了一般,见什么砸什么,桌子、杯子、水缸,水盆,只要能砸的无一幸免。
“说不说?”
几个人一起闭紧了嘴巴,顾慢的事她们人人有份,逃不掉的。坦白未必从宽,不坦白还有三分侥幸。
薛长河手腕一转,烧火棍横在了顾新廷的脖子上,稍一用力,顾新廷的脸愈发黢紫,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抓着。
顾长廷就是刘香兰的眼珠子,命根子,她哪能容忍儿子受这个罪,几次扑腾着要过来,都被薛长河用烧火棍捅回去了,压根近不了他的身。
“还不说?”烧火棍压着顾新廷的脖子的力道又加了几分,眼看着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不了我偿命,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我都带着上路。”
顾宁扑通一声软在地上,她特么还没活够,她还不想死。
“我说,我说,姐夫你别杀我。”
“说!”
顾宁指了指炕下面的一个洞:“三姐在地窖里面。”
这一带家家户户用的是炕洞,就是在炕的尾梢垒一个屯红薯的地方。而顾家比较特殊,炕不够大,要是再垒个炕洞出来,睡觉的地方就不够了。所以才别具心裁在炕下的地面上挖了一个洞,一大半封住了,只留一个出入口用木板盖着。
薛长河没见过这种的,所以压根没往这上面想。
现在听顾宁这么一说,才着急忙慌的把木板揭开,顾慢踡曲着身子从里面拉了出来,小脸煞白,已经人事不知。
“这是怎么回事?”薛长河心疼极了,此时此刻他杀人的心都有。
薛长河用双手把顾慢抄起来,踩着一地狼藉往门外走去,现在不是和顾家人算帐的时侯,他必须先把顾慢送去医院。
希望大人孩子都没事,最坏的结果失去了孩子,也希望顾慢能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