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鸡飞狗跳过后,十岁的小孩们发现自己遇到了顶替身份的狗血事情。
外面的中年男人才是他们的夫子,而之前在高台上讲课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是中年男人的父亲。虽然他很想要当夫子,勤勤恳恳的教育后辈。可是他偏偏没有当上夫子,只能借儿子的身份来过一把瘾。结果才一刻钟就被儿子给发现了,不得不满怀遗憾的从高台上下去。而且在他讲课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小孩子听懂他说的是什么,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其实周希夷听懂了,听得清楚又明白。不过她没有说自己听得懂,而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前方,面无表情的把自己当一个木头人。毕竟这里是集体课堂,她听得懂别人听不懂什么用也没有,还不如让被顶替身份的真正的夫子再讲一遍。
话说顶替身份这件事情放在哪里都是很让人忌讳的事情,被顶替身份的人杀了顶替他身份的人也无可厚非。不过在这一次的狗血事情上,即使是被顶替身份的人也没办法说什么,更不愿往深里追究。
不仅仅是因为顶替他身份的人是他的父亲,还因为他的父亲只是提前过去给孩子们讲讲课而已,并没有真正的伤害到谁。不然即使是亲生父亲,在做了例如囚禁儿子或者杀害儿子的糟糕事情后,做儿子的也不会高抬起轻放下。历史上弑父的多了去了,很多人在自身利益受损的情况下都不介意在史书上添上一笔。
说清楚了顶替身份的狗血事情后,中年文士打扮的夫子走上了高台。在他如狼似虎又无奈至极的注视下,白发苍苍的老人恋恋不舍的从高台上下来,摇头晃脑、踌躇满志地离开了此地。
同年龄段的孩子们颇为无语的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好。怪不得那位老人没有被选中当夫子,他是真不适合教导学子们呀!
中年文士走上台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果不其然又是一位姓周的,名唤周杼。
之后,同年龄段的孩子们也介绍了一下自己,好让这位夫子认认人。
在周希夷介绍自己的时候,周杼夫子多看了她几眼,面上好似带着一种惊奇的神色。
周希夷知道这位夫子在想些什么?无外乎“这就是传说中的周希夷?看起来果然不同凡响”。
这些年来她见的多了,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双方都认识了一下后,周杼夫子开始讲课了。只见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磨盘的模型,大大咧咧的放在了桌案上。
“你们有谁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希夷知道,但是她不说。
只因为以她的身份不该接触到这样的物件,理应不知道。
周杼见所有学子都摇了摇头,一点也不意外的低头介绍道:“这是一种工具,无论是用来做豆腐还是磨面粉都很好用。当然你们不需要了解这些,你们只需要知道它是怎么动的就好。”
同年龄段的孩子们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前方。不是说叫修行吗?为什么要拿出一个磨盘出来?他们又不做豆腐,也不磨面粉,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只见高台上的夫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把麦子放在了磨盘的中央,然后用手指捏着磨盘的木头手柄慢慢的旋转了起来。
同年龄段的孩子们眼尖的发现没一会儿磨盘的底部就有白色的粉末溢出,显然这就是面粉了。
夫子突然停下动作,在拍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后,轻描淡写的问众人。
“你们知道这磨盘为什么会转动吗?”
学子们异口同声的说:“因为夫子用手推了它。”
“没错,我用手推了它。”夫子站直了身体,严肃又认真的说:“想必你们对力气这个词并不陌生,今天我要讲的就是它。”
不少孩子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不明白为什么要讲它。力气不就是力气吗?谁还没有点力气。如果没有力气的话,连书都可能搬不动。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夫子神秘一笑。
“天道至理往往藏匿于平常之中,有时候被你们视若平常甚至忽视的东西就可以带你们进入新的世界。”
“力气有什么不同吗?”
不少孩子惊疑不定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夫子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有条不紊的从某个地方取出了两块被精心雕琢过的石板。一块写着“力”,一块写着“气”。
“我知道你们常常把力气看作一体,其实这个词可以分开来看。比如‘力’,它是使物体改变运动状态或形变的根本原因,不能脱离物体而单独存在。两个不接触的物体之间也可能产生力的作用。力的作用是相互的。1”
听到这样的话后,大半的人都有些懵懵懂懂。他们好像听懂了,也好像没有听懂,介于两者之间。
周希夷低头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夫子父亲之前说的一句话。那句话出自于《墨经》,“力,形之所以奋也。”
其实父子两人讲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夫子父亲讲的更为深奥,一般孩子听不懂。夫子讲的稍微浅显些,一般孩子似懂非懂。
在孩子们迷茫的眼神下,夫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用手推了推磨盘。
“你们看,我用了力,它动了。如果没有人去推它,它会动吗?”
学子们摇了摇头。
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看见了没,这就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