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宿耸肩,浑浑地懒笑。
他们走到后院禅房,迎接而来的是满园红枫叶,寺庙黄墙褐瓦,檀香回荡,梵音洗涤心灵,天朗气清,太阳晒得人舒爽。
周宿忽然想到了叶青尧,她应该会喜欢这里,躺在藤椅里抱着她的猫看书,别提多么闲情逸致。
周宿决定以后要为她准备许多不同的院子,不同的地方框不同的景,像眼前这样的红枫叶得有一个,荷花池塘要有,竹林要有,沾了风雅的事物都和她极其相配,都想送给她。
他想得入神,唇角微牵,空寂看破不说破,“周先生,就是这里了,我的朋友就在里面。”
周宿啧笑:“这么神秘,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样沽名钓誉的人,竟然配和……”他一边不留情的损,一边推开门,看到屋里的姑娘,一身烟色道袍,木簪挽发立在窗外红枫叶前提笔作画,抬眸看来,清风自动,一下子锤动周宿的心跳,乱了章法和频率。
他怔怔的站在门外,没有来得及说出的名字和眼前人重合,是叶青尧。
那窗外红枫叶锦簇如花团,随风摇曳,似乎争先恐后想得到她的青睐。
叶青尧手腕提笔,半截如雪手臂露在外头,而她正在画的桃花不及她眉尖一点朱砂艳丽清绝,哪里来的沽名钓誉,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近在咫尺,人在灯火阑珊处。
“周先生,这就是我和你一直提起的,我的朋友,云台山云台观……”
“叶青尧。”周宿看着她,替空寂补上没说完的话。
“你知道?”空寂其实已经猜到些什么,明知故问起来。
周宿没有理会空寂,直愣愣看叶青尧很久,准备在看够之后别开目光,也好装出点淡定来,但见了鬼的怎么也看不够。
他起初觉得丢脸,后来破罐子破摔,放纵自己,直勾勾盯着她。
有什么不可以?
他本就喜欢她,喜欢得无法自拔,更何况现在还知道她就是那个一直在无形中影响自己的人。
缘分这样早就注定,周宿莫名生出一点甜蜜,但想到她却已经属于了别人,心里又开始泛苦。
“叶坤道不在家里陪老公,跑到这里来画桃花?”他语气嘲讽,充满拈酸吃醋的嫌疑。
空寂诧异:“叶坤道什么时候结婚的?”
周宿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没太反应过来,难道他们关系这样好,结婚都没通知过空寂?
叶青尧搁放好画笔,拿起桌上的菩提松松执在手心里,“不进来吗?”
空寂率先进屋里,好奇地继续问她:“坤道不是一直单身吗?”
周宿心口震了震,惊喜交加,猛然看向叶青尧。
叶青尧淡笑,默不作声。
“你单身!?”周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沙哑抖动的声线,那是不可抑制的欢喜和激动。他雀跃奔向她,险些被门槛绊得摔倒,这会儿顾不得面子。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老公,没儿子!”
空寂观赏完周宿的喜形于色,笑着开口:“周先生,没有结婚的人哪里来的老公和儿子。”
是啊。
是啊!
周宿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亮,这一刻成为他活到现在最开心的时刻。
开心之余,他很快紧张起来,既然她没有结婚,那她和陈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共同扶养一个儿子?她是不是喜欢他?如果不喜欢的话,又会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周宿有很多问题想问,最后问的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其实也说不上骗,她只是从来没有否认和解释过,这其实极其符合她的性格,不在意别人把她想成什么样。
叶青尧看向他,并没有回答,可眼神已经很明白,似乎在说:为什么要和你解释,有什么理由。
“好吧。”
周宿的低头和妥协让空寂看得一愣一愣,他想不到原来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是这样,倨傲如周宿,竟然委屈可怜得像条被训化的犬,刚才进门前有多么嚣张,现在就有多么好拿捏。
他用手指轻轻勾住叶青尧的菩提串,叶青尧看向他的手,听到他试探的声音:“秧纥……其实我也挺喜欢的,我跟你一起扶养怎么样?我可以给他更好的条件。”
他就差说:你能不能别和陈慕在一块儿。
叶青尧收回被他撒娇般祈求的菩提串,周宿却又开始抓住她的袖子。
“好不好?”
叶青尧淡淡答:“秧纥现在已经不是我干儿子。”
周宿一愣:“为什么?”
他想到秧纥那句“野男人”,忽略这是一句骂人的话,噙笑俯身去瞧叶青尧平静的面容,从她眼里寻找自己的影像,唇角勾弯,嗓音充满愉悦,“因为我是不是?”
如果他想的话,其实完全可以用这张俊昳漂亮的脸去勾引任何一个姑娘。叶青尧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男人长得过分精致了一些,但完全不为所动。
“周先生。”叶青尧想劝他有些自知之明,周宿忽然发问:“要怎么才能勾引到你?”
他笑得潋滟,充满诱惑力:“秧纥说我是你野男人,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的我才能名正言顺?”
叶青尧伸手想推开他,周宿反倒握住她伸来的手,沙哑轻声如耳语,“我学,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见到好朋友之前的狗宿:能有多牛逼
见到好朋友之后的狗宿:hi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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