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一个反派,见了主角不嘲讽不打压不贬低,竟然亲了上来?
这合理?
一定是反派的诡计!
龙天天几百辈子加起来也没遇见过这样的反派。
被打的措手不及,精神恍惚,一时间,连怎么报复都不知道了。
难不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亲,亲回去?
这个念头刚升起,龙天天就感觉浑身发麻,差点被自己的鸡皮疙瘩给淹没了。
濒临崩溃的他不由得发出了灵魂质问: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反派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简星然,你干什么呢?把人给我放下!”
龙婉曦的厉声呵斥一出现,简星然就仿佛二哈遇见了主人,脖子被套上了缰绳,瞬间乖巧了下来。
“妈,我就是跟弟弟玩一玩。”
“弟弟是用来玩的吗?”龙婉曦看见崽脸上被啵出来的红印子,气的发抖。
天天这孩子早熟警惕,对别人的亲近很抗拒,小脸蛋就连她都没有啵过!
这个臭小子凭什么?
龙婉曦气的恨不得大义灭亲,宰了这个臭小子。
她立刻把龙天天从简星然的魔爪中拯救了出来,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从前连牵手都抗拒的龙天天,在反派的冲击之下,甚至觉得龙婉曦的怀抱是那么的安全,可靠。
“你姥爷呢?哪儿去了?”
简星然蔫搭搭地回道:“屋里休息呢,我去找。”
他转头朝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掐着嗓子模仿龙婉曦的话:“弟弟是用来玩的吗?”
模仿完又自己噘着嘴理直气壮道:“当然是用来玩的啊!小孩子如果不是用来玩的,那将毫无意义!”
简星然还没进了屋,听见外孙回来的龙老爷子已经自己走了出来。
小老头有钱有闲还有心爱的小菜园,整个人精神抖擞,身子骨十分硬朗。
五十九岁的人了,甚至都没有出现脱发现象,夹杂了白发的头发比好些年轻人都要浓密。
对方看到女儿怀里的龙天天时,眼眶瞬间就湿了。
他走近了,湿润的眼睛慈爱地看着龙天天,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人伸手从龙婉曦怀里接过了龙天天。
向来抗拒这些亲密举动的龙天天,这一次却乖乖地让老人抱着。
可紧接着下一秒,老人洪钟般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摄影师呢?摄影师!赶紧的,过来过来,给我跟小外孙拍个照。”
“这么重要的时刻,照片可不能少。”
“到时候再登个报什么的。多有排场。”
龙婉曦无奈道:“爸,现在没人看报纸了。”
“那就登电视嘛,买个广告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
“电视也没人看了,人现在都上网。”
“那就登网络。”
“你别磨蹭了,这么多人饿着肚子等到现在都没走,还不够牌面啊。赶紧开席吧。”
“行行行,拍完照再开席。”
他们这边的风俗,有了喜事一定要摆流水席,请来所有的亲朋好友,大办特办。
龙天天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老爷子就找人操办这事了。
他回来的当晚是第一天流水席,来的都是本家关系比较近的人。
第二天的时候,跟本家关系比较远一些的人也会来。
第三天,没有亲缘关系的朋友旧交、商业伙伴、街坊邻居这些人也会来。
一般连请三天就足够了,老爷子不行,大手一挥非要摆七天。
后面四天上外边酒店摆去了,到时候不拘认识的还是路过的,只要来了说上一句恭喜的话,就能坐下来吃上一顿最高规格的席,走的时候还能拿一个小红包和伴手礼。
这流水席办的,跟做慈善一样。
对于这种钱多烧得慌的行为,龙婉曦只能说,习惯了。
拍完照,总算开席了。
露天场地上摆了十几张桌子,有大有小,主次分明,甚至每一桌的菜色都有所区别。
桌子上分明没有写任何人的名字,可是每个人似乎都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
男人坐大桌,手握权柄的坐主桌,年老的德高望重的坐在最中心的主桌。
女人坐小桌,没有实权的坐次桌,年轻年幼的小孩们坐在外围的桌子上打闹玩乐。
这一瞬间,龙天天看到的是这个大家族繁荣昌盛的表象下所掩盖着的,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今天他是主角,破例挨着姥爷一块坐在了最中间的主桌上。
从这张桌子往外扩散,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大家族的权利分布在谁手中。
越靠近这张桌子的,代表在这个家族拥有越高的话语权。
离得越远的,就是越是不起眼的边缘人物。
姥爷桌上都是差不多年级的老人,而紧挨着的旁边桌上,坐的是一群中年男人,想必就是这一辈中的掌权人。
龙婉曦同样坐在这张桌子上。
她是在场唯一一个跟男人同桌,坐在主桌的女性,扎眼的很。
坐在男人堆里的她泰然自若,并没有什么不习惯,那群男人也没有丝毫排斥,甚至主动举起酒杯给她敬酒。
龙天天这桌的菜色为了照顾老人家的口味,全部都偏清淡软烂,但味道都是一绝。
他作为桌上唯一一个小孩,自然备受关注,时不时就要被老人们逗着说说话。
他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才知道,这一桌上的其他六个老人,全都是他姥爷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