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聆才不相信他,眼巴巴看着盛焦:“你真的能招来天雷?”
盛焦想了想,摸着两颗珠子轻轻一搓,噼里啪啦一阵火花四溅,狭小床幔中竟然真的劈下一道小天道,将锦被上击出细微焦黑的洞。
晏聆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玩意儿花里胡哨的好厉害!
比花孔雀厉害多了。
奚绝暗叫糟糕,小矮子刚才还亲亲热热叫哥哥,现在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拐得双眼放光,他不满地戳了晏聆小肥脸一下,冷冷道:“聆儿,赶紧把他送走。”
晏聆回过神,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奚绝咬着牙去掐晏聆的小脸:“我说,把他给我赶走。”
盛焦察觉到奚绝的敌意,善解人意地道:“嗯,天色已晚,我也不该在此处停留。”
晏聆“啊?”了一声:“你要回中州吗?”
“嗯。”
“那住一晚上呗。”晏聆兴冲冲地说,“明日一早我爹也要将花孔雀送回中州呢,正好能带你一起坐行舫。”
盛焦一愣:“这里……不是中州吗?”
他还以为那只是个短途的传送阵法。
奚绝双手环臂:“我的相纹可比你那只会劈人的强多了——对了,谁是花孔雀?”
“你啊。”晏聆道。
奚绝:“……”
奚绝狞笑着扑上前去继续掐他的小肥脸,把他掐得嗷嗷直叫,将晏寒鹊引了过来。
晏寒鹊看着狭小床榻上的三个人,沉默许久,道:“这位又是?”
晏聆忙说:“朋友呢。”
晏寒鹊:“……”
怎么短短一天,他儿子结识这么多朋友,且一个个都是天衍世家的?
晏聆的房子太小,晏寒鹊没办法只好寻了个新灵芥拿出来给两个客人住。
“叔叔太客气了。”奚绝很是自来熟,笑嘻嘻地揽着晏聆的肩膀往怀里一带,“我还和白天一样,同聆儿睡一张床就行。”
盛焦还没弄明白这里是哪里,但他没有分毫慌乱,神色温和地道谢,没有拂晏寒鹊的面子。
晏聆眼巴巴看着盛焦进了新灵芥休息,想要追上去看看「堪天道」却被奚绝拽着小辫子薅回了房里。
“明日你也随我一起去中州玩呗。”奚绝笑嘻嘻地道,“到时候请你父母去我家做客,你就能和我一起玩个痛快了。”
晏聆瞬间心动,但想起晏寒鹊的叮嘱,又垂下脑袋蔫蔫地道:“不行。”
奚绝还是劝他,但晏聆根本不想离开晏温山,蜷缩成小小一团躺在床上,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奚绝气了个半死,他还从来没这么哄过人,当即气得也爬上床,一个人霸占大半张床呼呼大睡,把晏聆挤得只能缩在角落里。
晏聆被踹了两脚后终于忍不了,怒气冲冲地爬起来踢了奚绝两脚。
奚绝睡得惬意又无忧,这都没醒。
晏聆憋屈地穿好衣服往外走,想要去晏月房里凑合一晚上,但刚出院子就见对面的灵芥似乎还亮着灯。
晏聆犹豫一下,悄悄走过去敲了敲门。
“哥哥?”
盛焦在陌生的地方睡不着,正坐在蒲团上打坐冥想,听到动静轻轻睁开眼睛。
“嗯?进来吧。”
晏聆推门而入,见盛焦月光下恍若小仙人,也不见外地跑上前去,蹲在那仰着头眼巴巴看他:“你、你在修炼「堪天道」吗?”
盛焦笑了笑:“没有,十三州天衍灵力逐渐减少,相纹又是需要天衍修炼,我无法在外吸纳灵力修炼,得回盛家天衍祠才行。”
晏聆听得似懂非懂,又问:“你明天回去后,你爹还会把你丢去那个申、申天赦吗?”
盛焦笑容一淡,好一会才轻轻道:“我不知道。”
“那儿不好。”晏聆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声音很难听,你不要再去。”
盛焦疑惑:“声音难听?”
“嗯嗯。”晏聆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眸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天衍的金纹,认认真真地道,“好像被蚂蚁蛀空的木头,吱呀吱呀的,八成要塌啦。”
“塌了?”盛焦更茫然,“你怎么知道?”
晏聆理所应当道:“我听到的啊。”
但他却根本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听声音就能知道申天赦要塌了?
中州世家表面上风光无比,但实际上就像是晏聆比喻的那样,也像是个被蝼蚁蛀空的枯木,天衍地脉的逐渐消失让他们连维持相纹修炼的天衍灵力都一点点收缩。
申天赦又是靠着天衍灵力支撑,若是真的塌了,也许整个十三州都要知晓中州世家的天衍耗空,行将就木。
到时怕是会大变。
盛焦一时没想这么多,他犹豫地伸出手撩开晏聆披散的墨发,用手指在晏聆后颈处微微一按。
一声微弱闷响,盛焦猛地缩回手,愕然看向晏聆。
天衍灵力?
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天衍?
晏聆好奇地看着他,眼瞳微微闪现金色,后颈处爬上一道道裂纹似的金纹蔓延至脸侧,将他衬得像是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盛焦诧异道:“你也有相纹?”
晏聆疑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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