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都被他一掌打进地里了,这时候装什么逼呢?
“魔尊说得没错,月仙尊这一剑挥下去,恐怕事情又会重新走入死路。”
他自己就是从乱世一路走来的,这话吓得了别人,吓不了他。
月无咎的眼底波澜不惊:“看来魔尊的记性也没有那么差。”
魔尊沉默了一会儿,五指当真收拢了几分:
被芃芃这么胡搅蛮缠的打断,方才的一腔杀意早已平息。
所有人看着九炁身后逐渐扩大的阴阳阵法,都发自内心地生出一种非人之力的震撼。
到头来,月无咎也没能保护好他的孩子。
大公主见状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魔族眉头紧蹙。
刚才这银发仙尊说自己是在热身,并不是装逼,而是一句彻彻底底的实话。
哪怕早知道钟离淮之死与昆仑墟脱不了干系,但亲耳听到故人之子是如何被盟友抛弃,身死他乡时,月无咎仍觉得胸中一腔杀意翻滚。
芃芃脸上的从容神色一滞。
眼看着月无咎那一剑就要砍下去,芃芃看了看一意孤行的师尊,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吐血的九炁。
这样的恩情。
月无咎淡笑:“你猜?”
唯一的要求,便是让他善待旧友。
月无咎面无表情地举起剑:
魔尊:?
“我们已经知道了。”
芃芃:“……”
“那个人,说的是燕归鸿吧?合他的意也无妨,我杀了你,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月无咎从三个怨种徒弟的身上收回视线,从虚空中召出一柄长剑。
九炁的唇边涌出一口腥甜鲜血。
若非钟离淮的父亲一命换命,在大战中替他们拖延时间,他们说不定就死在当时的公仪家、微生家两位家主之手了。
“你杀了我就彻底死定了,不杀我,你还有威胁我师尊的把柄,你以为我傻吗?而且你都被我师尊揍得这么虚弱,我师尊想救我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是吧师尊……”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她也着实不明白。
“……九重山月宗的掌门是你什么人?”
既然给了他重来的机会,为何不能再提前一些。
燕归鸿。
“别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你们这样是打不死……哦,你们这样打下去大家都要死啦!”
芃芃这次喊得真心实意:“救命!师尊救命!!我还有大业未成,可不能死在这里啊!!!”
阴阳家东皇太一的力量源于天地,以他的年纪,想要阻止月无咎动手杀人,必须引来远超身体负荷的天道之力。
救世之主,舍她其谁!
剑者,举重若轻,变幻若竹影掠光。
“原本看在你那小徒弟有趣的份上,想给你们一个痛快些的死法,但既然你执意触怒我——”
魔族与修真界百年未开战,秣马厉兵多年,如今再与修真界开战,能灭几宗不清楚,但一定是能将修真界搅得翻天覆地。
这一世,他们两人都走向了一条与前世不同的路,姬殊没有直接动手杀太清都师徒,宿怀玉也没有杀孤雪道君。
月无咎面色冷淡地看着他。
月无咎手中的剑化作光点散去。
但一旁的姬殊和宿怀玉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师尊你肯定不舍得你的宝贝徒弟受伤的对吧?”
姬殊与宿怀玉还在思索之间,九炁已经率先动手结印。
“热身结束,我们继续吧。”
她自以为小声道:“我可是师尊的宝贝徒弟,你抓了我他不会杀你的。”
不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就算他再将燕归鸿鞭尸千次万次,一切也不能重来,这样的重生又有何意义?
“弱肉强食,今日败在你手下,我认,不过我今日一死,魔族当年与修真界定下的约定便不再作数。”
“快点掐我的脖子!”
“你们听着——”
燕归鸿。
当初,他以大局为重,决定将刚刚创立的昆仑墟全数交付给燕归鸿时,他什么都没带走。
但平时看上去最淡然的月无咎,却似乎从没有真正与他的过去释然。
当然,生气还是生气的,不过原因已经变了。
魔尊竭力一击拉开距离,喘息几个来回后道:
钟离淮便是当初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旧友之子。
芃芃抓过魔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后还嫌弃地看他一眼:
“当初初旸谷一战,昆仑墟与其他宗门联手,若殊死一战,未必不能正大光明的击败我们,可偏偏他们不愿削弱自己的实力,才与我联手偷袭我父王。”
月无咎闻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什么死路,芃芃听不懂。
“不行。”
哪怕已经手刃这位故友九次,还是难以平息他胸中恨意。
但她看着束手无策的师兄师姐,芃芃隐隐觉得,这一次该轮到她来替这些大人收拾烂摊子了。
“谁能率先打入修真界,灭修真界一宗,谁可继任魔尊之位,灭两宗者,可取而代之,若能吞并修真界,则魔尊之位永世可享!”
凌空而来的剑气流转如虹,根本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这剑锋三尺,每一招都极利落干脆,卷着磅礴灵流滚滚而来。
“至于那位掌门,他自诩清高,不屑用这种卑劣手段,被昆仑墟骗着带领百名修士孤身深入险境,与我死战,最后却因无人支援而全数战死——仙尊,你我两族本就对立,他死于我手下,却也不是死于我手下,你莫不是打不过真正元凶,就来找我撒气吧?”
大地在颤动。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魔族与太清都所图究竟是什么吗?”
以他之力,护九重山月宗足够了。
月无咎:“芃芃,为师现在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揍你,你让开。”
好快的速度!
月无咎:“……”
只要和从前一样,将手中这把剑挥下去,就算找不到答案,复仇总是不会错的,想不通的时候,只要把这些人都杀了,总会想通的——
他站在不远处揣着手,以一种看戏的姿态看着被魔尊抓住的芃芃。
——如果,月无咎又做出了与前九世一样的选择,那这一世会不会又再度轮回?
“不可能!你们要是知道,你就绝不可能想杀我,太清都不过是棋子,就连魔族,也不过是那个人的棋子,按照那个人的计划,我若是死于你之手,便正合了那个人的意!”
不只是她,魔族众人也都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他在尸骸之上一遍遍的思考这个问题。
芃芃看向他:“怎么了?”
九炁却忽然出声:
周围观战的魔族众人也为之一惊。
这的确是非人之力。
就算打起来,冲在前面的也是四圣宗门,与他们九重山月宗何干?
直到此刻,他依然想不明白。
三方力量如绷紧的弓弦,只待月无咎手中剑再下压一寸,便一触即发。
但没关系。
未说完的话在魔尊发现剑锋逼至眉心时顿住。
每一次重生的时候,月无咎都会想——
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够勉强到何等地步,但就算勉强,也不能让月无咎踏错这一步。
芃芃丝毫不虚。
尤其是此时正在与月无咎过招的魔尊,更能感受到此人恐怖的实力。
底下魔族霎时沸腾。
“你自己送上门来,是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月无咎眉头微蹙,很快又松开。
……到底有谁还记得,她最开始,真的只是单纯的找人来陪她玩王者的?
三尺青峰映着日辉,天上层云滚滚,笼罩着肃杀之气。
“不过,不是我说你,鸡娃不如鸡自己,你看起来也还挺年轻的,称霸修真界这种区区小事,怎么还指望你的孩子替你完成呢?真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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