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借用我的名字。”兰娘不满。
又过了两天,巴虎他爹来了一趟,毫无收获地带走了两个男仆。
“你说巴虎看上了逃难过来的难民?”昂沁听仆人说巴虎这几天跟一个难民姑娘走得近,还给人家送肉送奶,哼笑了一声,不屑撇嘴,“他也只能在难民里挑个乞丐娶回去,丢人。”
男仆没应声。
“报应。”昂沁难掩心中的畅快,但一想他三个儿子,两个娶的都是中原女子,老大入赘,老二娶难民,老头的脸瞬间又阴了下来。
真他娘的给他丢人。
“昂沁大叔,可有满都拉图的消息?”苏合从戌水回来,迎面看见巴虎爹,他笑眯眯的打招呼。
昂沁看了苏合一眼,点了下头没说话,这人他有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他有些后悔大张旗鼓去找那逆子,丢他脸,还不如让他悄悄跑了算了。
“不用留意满都拉图的消息了,还有,巴虎的事你俩就当不知道,别给夫人说。”昂沁叮嘱两个仆从,他就当他只有阿古拉一个儿子。
“昂沁大叔,我听说巴虎看上了个南边来的难民……”苏合知道这老头要面子,正想着怎么诱导他去跟巴虎闹一场,最好把蜜娘名声给搞臭。
这话可戳中了昂沁的闹心事,他立马打断苏合的话,厌恶地呸了一口:“装你娘个蛋,别看你笑嘻嘻的我就不知道你在打啥歪主意。跟老子耍心眼?老子耍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裤、裆里蹲着。”
苏合气的一张脸青紫,被骂得吭都不敢吭一声。他咬牙切齿恨不能拆了这死老头的骨头,但怵他身边带了两个健壮的男仆,苏合强咽下一口怨气,恨恨的对着马屁股抽一鞭泄气。
真他娘的窝屈,苏合去戌水是想找几个好色的浪荡子去给蜜娘找些麻烦,那几个意动归意动,但就是犹豫着不敢去,还借口说家里管的紧。回来的路上碰上老酒鬼,苏合刚想旧把戏重演,又被死老头子迎头骂一顿。他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
昂沁前脚带人离开,巴虎后脚就赶了架勒勒车绕了弯过河往西边去。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他,但没一个人主动跟他搭话,对亲爹都敢往死里打的人,谁不怵得慌。
巴虎绷紧了脸,这种被排斥被人背后臭骂的场面他哪怕见得多了,还是无法完全不在意。他爹打他娘为什么没人谴责唾骂?他被打破头的时候为什么没人骂死酒鬼?他不满十四岁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唾骂他爹丧良心?
莺娘坐在门槛上看到巴虎阴着一张脸,眼睛里冷幽幽的光冻得人心里发寒,她禁不住连滚带爬退进毡包里,刚想推上门,门缝里挤进来一只大手。
“不认识了?”巴虎纳闷,对里面听到动静的人说:“赶紧的,我送你去找满都拉图。”
“好好好。”殷氏一骨碌爬起来,穿了鞋抱了棉被就往外走。
巴虎看了她一眼,走进去随便把毛毡卷了掐着往外走,出门时对莺娘说:“我把她带走了,你给蜜娘说一声。”
“不要这个。”殷氏坐在勒勒车里,看巴虎卷了毛毡过来,她嫌弃地摆手,“摊地上给弄脏了,我不带这个走,留着给她们用吧。”
“你嫌脏还给人家用?她们又不是讨饭的乞丐。”巴虎执意把毛毡塞进车门后面,关上车门还在想,满都拉图不是说殷家是开酒馆的,殷氏做事怎么还一副小家子气。
有人留意到巴虎赶车去了蜜娘她们住的毡包,停了没多大一会儿又掉头往南走。等勒勒车走远了,有人来问莺娘是咋回事。
“不晓得,他突然过来把我也吓得半死,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莺娘拍拍胸口,还有些后怕地说:“他来问蜜娘姐姐把大黄带哪去了,我说了他就走了。”
谁也不会想到莺娘一个七岁的娃会面不改色地撒谎,来打听的人咕叨了两句悻悻走了,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苏合当天傍晚从来买肉的妇人嘴里听到巴虎不在家的消息,他手上一抖,多给妇人切了半斤肉。
“哎呦,我只买一斤肉,我可没多带钱。”
“多了就多了,给你当个添头。”苏合心里的阴暗心思止不住往上涌,面上却是一副和善大方的样子。
“那可好。”一斤肉给半斤的添头,妇人喜眯眯说:“掌柜的大方,我下次还来你这儿买。”
苏合没留意她的话,送走了买肉的妇人,他紧跟着关了铺子,大摇大摆地去河西边打听蜜娘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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