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苑带着苏允棋回到镇上,急忙另找了一家客栈,催促店小二去找大夫,他将苏允棋放到床上,小心褪下他的上衣,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出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伤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幸好大夫及时赶到。
“你们这是遇到了镇外的山匪吧,能从他们手中逃脱,也是命不该绝。放心,这位小哥只是失血过多,这伤口我缝两针就好,往后慢慢调养就是。”
祁苑帮忙扶着苏允棋,默不做声。
待大夫交代完相关事宜,留下药方走人后,祁苑才帮苏允棋拉上挂在手臂上的衣襟,将人轻轻放平,用热水去了他的易容。
去了伪装的人果然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不过较为奇异的是他眼角那一抹绯红在苍白的脸上更显明艳,但祁苑见怪不怪,觉得很是合理。
帮苏允棋盖好被子,祁苑坐在一旁凳子上,盯着伤重的人,思绪远飞。
他体质特殊,伤口可自愈不留痕迹,就连山中生灵也是同样,所以他不知道人在受了重伤后是怎样,不知道原来伤口可以这么可怕。虽然他之前不喜欢苏允棋的形象风格,但他毕竟帮自己找回了手镯,明明他可以不管的,明明不会武功,还要为他深入险境,这份恩情,他祁苑认了。
苏允棋只昏迷了几个时辰,祁苑在店小二的指导下帮他熬了药,喝下药后,祁苑就开始询问自己压下的疑问。
“浊公子是谁?”
“一个江湖恶人。”
“那个人为什么叫你浊公子?”
“可能是我这把桃花折扇吧。”
“嗯?”
“江湖传言:白衣翩翩,白狐掩面,手持七寸桃花扇,腰系桃狐玉双面,智多如妖,武功深不可测,此乃浊公子。咳咳,我的桃花扇正好七寸。”
“哦。”
“阿苑还有问题吗?”
“那个人说要浊公子为他大哥偿命,浊公子害死了她大哥?”
“谁知道呢?浊公子可是江湖有名的大恶人,死在他手上的人肯定数都数不清,不过这女人能变成山匪,她大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哦。”
“对了阿苑,你这镯子……”
苏允棋话锋一转,视线落到祁苑因为动作而露出的手腕上,银色的镂空镯子乍一看就像是平常市集上卖的地摊货,但稍微懂行的就会发现,这镯子光泽不凡,仔细一看组成镯子的每一根银丝上面都刻满了隐晦难懂的符印,看似篆刻,但拿在手中却又光滑无比。还有一件让他很在意的事情,祁苑从无包袱在身,但又时不时能拿出不像隐藏在身上的东西,比如换洗衣物,比如木牌,比如在山匪窝打架用的褐色竹杖……
据他了解,祁苑有洁癖,可在山匪窝的时候,他的衣袍满是灰尘污渍,他依旧穿在身上,而那段时间,他失去了他的镯子。所以,他的镯子就是随行包裹!
“镯子是我师父送我的,是个空间灵器,可容纳很多东西。我的全部家当都放在里面,很方便,同样也很重要。”祁苑点点头,很是自然地就说出了自己手镯的功能。
“……”正想套话的苏允棋没想到祁苑如此坦率,默了默又说道,“阿苑你就直接这样把你的宝贝告诉我真的好吗?要是我抢了跑路怎么办?”
“你会吗?以你的见识,在找到我的镯子后应该就能发现它的不凡,但你依旧还给我了。”
祁苑帮苏允棋把伤口包扎好,起身走到旁边倒了两杯茶,茶叶是苏允棋友情提供,一杯递给苏允棋,自己端着另一杯坐到床沿另一头,两人面对面。
“接下来,我们同行吧。”祁苑说道。
祁苑态度的转变在苏允棋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
“好啊。”
……
雷州城。
雷州居于永立中心位置、边城以南,盛产铁矿,是永立国的兵器库。
雷州城的温度要高于一般城池,只因为城中最多的就是铁匠铺,炉火常燃。这里的街头要比边城热闹许多,只不过在街上闲逛的多为五大三粗的汉子,看起来应该都是江湖人。
苏祁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第十五日到达雷州。
马车在来去客栈停下,祁苑白着一张脸先一步下车,脚步虚晃了几步,站稳后转身就去扶苏允棋,苏允棋身披大氅,面色苍白,身体看起来有些虚弱。
客栈小厮将马车牵走,两人并肩走进客栈。
“小二,一间上房,再送些沐浴的热水来。”
“好嘞!两位客官这边请。”
苏允棋除了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以外,倒是丝毫没有作为伤者的自觉,一进门就吆喝着他那因病而显得慵懒的嗓音。
两人在小二的引领下走到房间,在小二去准备热水的时候,祁苑拿出了苏允棋换洗衣物。
“你先洗,我去给你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