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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阳王的手僵了一下。
其实按照他僵的那个起势,阮小竹以为楚阳王是想要把她给藏起来的。
然而,恰恰相反的是,楚阳王似乎是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反而把她往前一推:“是她,嘉容。”
楚阳王的声音不大,然而仍然有好几个男人,听到了这个名字,惊讶地转过头来。
阮小竹暴露在无数人的视线中。
她从来没有想过,仅仅只是目光,也让人感到那么恐惧难受。
这些男人一开始只是惊讶,然而那种惊讶很快就变了味道,开始带上了一点嘲讽和下流的意味。
就像是一大堆癞蛤蟆迫不及待地要尝一尝一只被扒光了毛的天鹅一样。
蒙公子热情地站了起来:“璆琅,快到上面来。”
阮小竹很想扭头就逃,那些目光,如同黏糊糊的舌头一样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她感到说不出的恶心,然而楚阳王显然不会这样放他离开。
他的力气大到不可思议,几乎像是提一样,将阮小竹拎上了楼。
.二楼雅间里的人,显然是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好几个人的目光显然是认识她。
阮小竹只好低着头,看着地面。
蒙公子还在说话:
“……璆琅兄好手段啊,自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盯着了,宗人府也没消息,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把她搞出宫来的。哦,说起来,璆琅兄大婚,那玉兰公主的滋味如何?”
楚阳王还没有回答,而蒙公子就已经自以为得到了答案一样,沾沾自喜道:
“也是,有了嘉容,玉兰就像是隔夜的馊米饭,简直让人没法下口。”
楚阳王很显然对蒙公子的说法很不感冒:“是么?”
而阮小竹总算是想起来这位蒙公子是谁了,他是宰相的小儿子,为人最是好女色。
曾经因为拆散夫妻而被告上了大理寺里。
自然,他是没什么事儿的出来的;
后来,这家伙也曾经打过自己的主意,
只是还只是口头上花花的时候,就被阿珣找了个机会,狠狠教训了一顿,才老实了。
但见面也确实是第一次。
阮小竹心中发寒,害怕地后退一步。
这里头的富贵公子里的斑斑劣迹,未必就比楚阳王活活打死侧妃的事情好上多少,甚至恶劣有过而不及。
念及于此,阮小竹畏惧地拉住了楚阳王的袖子,悄悄地往他身后靠了靠。
这个细节也落入了很多有心人的眼中。
楚阳王冷漠地看了一眼她,他眯起的眼睛里有令人恐惧的东西。
他就这样,一脸淡漠的,将袖子缓慢的,一点一点地从阮小竹手中抽了出来。
阮小竹如坠冰窟。
也对,他过来不就是这个目的,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刻跳出来保护她?
楚阳王看清了阮小竹脸上的恐惧之情,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
然后他对众人说:
“坐吧,再喊几个姑娘上来,别让这个地方冷冷清清的,一个侍女而已,没什么好议论的。”
他虽然口中说没什么好议论的,但谁也不眼瞎,都知道他这是专门带来“议论”的。
蒙公子很是懂行地笑了笑,立刻和老鸨私语了几句,就有几个浓妆艳抹姿色不错的女子搬着琴上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在调整了一下琴弦之后,都轻抹慢捻地弹唱起来,霏霏之音,都是些银声浪语。楚阳王闭着眼睛,坐在主位上,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蒙公子听了一会儿,突然叱骂道:“俗,俗不可耐!”
砰的一声,他就把桌子给掀了,各种佳肴好酒掀翻了一地。琴女们被他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僵在那里。蒙公子像是忍耐不住地向楚阳王抱怨:“都是些庸脂俗粉,没意思,真没意思。我听说过嘉容才是琴艺无双,倒是需要需要公主好好教她们怎么弹琴才对。”
阮小竹脸色仍然一丝血色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