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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珥说着,大手便在墙壁上看似随意地拍了起来,而本来看着只是一条过道的回廊也慢慢有了另外的模样,就在一刻钟后,阮小竹他们看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走!”萧珥拉着阮小竹的手,带着她飞快地下了阶梯,就在最后一个伯叔下来之后,那阶梯便在他们身后坍塌。
阮小竹深深吐出一口气,正要问萧珥接下来怎么走,目光却在他身后顿住了,她不敢置信地推开萧珥,走向前。
萧珥正有些不解其意,就听见一旁的阮琴惊呼了一声,“咦,那里有个老伯伯。”
萧珥转过身,只见他的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青铜人像,人像下面坐着一个打坐的人,他穿一身深蓝色的衣服,眼睛紧闭,面色平和。
“是师傅。”伯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激动。
阮小竹走近前门主身边,俯身拜了一拜,这才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他,他跟她在虚镜中见到的人差不多的模样,不过那个时候的他是冷漠的,这个时候的他却带着一种慈和。
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木匣子,匣子上挂着一把小金锁。
阮小竹只犹豫了片刻,便蹲下身,把苏雨篱留给她的那把金钥匙插了进去。
“啪嗒”一声,木匣子应声而开,随之匣子里面的内容暴露在人前。
只见那里面放着基本书卷,还有一本无封面的手札,再无他物。
“师傅喜欢记录下他身边发生的每一件大事,他觉得重要的事情也都会记下来。”伯叔在一旁,看了那木匣子一眼,面上带着一丝怀念。
曾几何时,他以为师傅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谁也打不倒,谁知道几十年过去,再见面,竟然是阴阳相隔。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声,打扰师傅您的安魂了。同时,他的目光往周围扫了扫,蔺兰和师弟哪里去了,他们不是最先进来的吗,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他们会不会有事?
伯叔很快把这个念头抛之于脑后。
银时的能力怎么样他一清二楚,要说对这藏宝地最熟悉的,如今莫过于他们两个,他们到现在还不现身,恐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反正性命肯定是无忧的。
不远处的黑暗中,蔺兰转头看向身边的银时。
银时头上的幕蓠已经拿了下来,他的面色平静如水,眼中神色清澈,目视前方,仿佛看着阮小竹他们,又仿佛没有看。
“谢谢你。”蔺兰别扭地小声说了句。
如果不是银时的帮助,萧珥他们怎么可能发现这地方的古怪,如果不是他提前替他们清理了跟着他们进来的一群杂碎,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到这藏宝地的中心来。
就是前任门主的遗物,如果不是银时的默许,恐怕没有人能看到。
“既然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情,那总该有个了结。”银时的目光冰冷,“而且他把那金钥匙给了苏雨篱,恐怕就是在等着苏雨篱过来。”
阮小竹颤抖着翻开那手札,一字一句地认真看了起来,良久,她才放下手中札记,缓缓地起身想要站起来。
谁知道,眼前一黑,她整个人趔趄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一双大手及时出现,将她整个人环住了。
“小竹。”萧珥担心地看着阮小竹,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阮小竹感觉自己呼吸有点困难,她勉力睁开眼睛,看了萧珥一眼,想跟他说,我没事,谁知道还没开口,眼前便彻底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而随着阮小竹的晕倒,伯叔忽然在旁道,“不好,这里要坍塌了,我们快走!”
随着伯叔的话落,果然整个宫殿似乎都开始摇动起来。
上面的宫殿地板墙壁纷纷刀塔,无数的奇珍异宝自空中掉落,发出各色的亮光。
然而狂奔中的萧珥等人却没有谁有心思去看这些了。
一片废墟之外,蔺兰看着银时冷然的目光,心中平静如水。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伯叔等人,见着外面并肩而立的一黑一白二人,顿时心生欢喜。
“师弟!”
“小兰!”
与他们的欢喜不同的是,银时看过来的目光冷淡如冰,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阮琴身后的今生。
“今生,你决定好了吗?”
阮琴面上笑容一僵,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今生。
今生面上一贯的静若止水,眼中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神情变化。
此刻,他清澈的眼睛正看着阮琴,里面平静地就像毫无波澜的湖面,静,静地让人心慌。
“今生。”阮琴艰难地开口,想要问他银时跟他说地是什么事情。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银时和今生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可谈呢,不就是留不留在隐门吗?
上次,面对这个问题,今生选择了跟她一起出去。
可是现在,小竹姐姐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觊觎隐门宝藏的坏人也都被消灭了,隐门宝藏完全坍塌埋陷,根本没有人能找到它。
已经找不到一个理由留在这里了……
明亮的眸子在今生平静的目光中慢慢暗淡下去,阮琴无虑忧虑的面容上带着一层隐隐的忧伤,她垂下眼眸,让自己不再去看今生一眼。
今生眼中眸光动了动,却很快一闪而过,他看向银时,薄唇里吐出清晰的几个字,“我想好了,留在隐门。”
萧珥对这种小孩子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感觉到今生说完这话后,身边气氛变了变,低头看了眼仍旧沉睡着的阮小竹,对一旁的伯叔点点头,便抱着她直接大跨步走了。
伯叔担心地看了眼阮琴,见她低着头,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与平日不同的安静,心中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在今生肩膀上拍了拍,没有说什么,转身也跟着走了。
少年人的情怀,他这个老头子就不参与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他相信小琴,这么长的时间跟在小竹身边,跟着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又见证了小竹和璆琅之间的点点滴滴,肯定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只有经历过,才能真正长大啊。
对于今生的回答,银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只留下一句,“最晚辰时。”
这话没头没脑,但是在场几个人都听明白了。
阮琴的头更低了,额前的几缕头发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蔺兰看了眼银时远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阮琴身边,轻声道,“小琴,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