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里的照片掉了下来，背面朝上，我突然发现背面竟然还有一行苍劲峻逸的小字，“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是李商隐的诗，写的当年美好的感情只能留在记忆里了，现在回忆只有遗憾和叹息。

很明显，这是莫先理的字迹，字字都表达着他对古羽的后悔，往事不可追的感叹。深深地难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结中怀，只能通过日日看见古羽的照片来缓解对她的思念。

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心里堵得慌，原来我一直觉得他是有那么点点喜欢我的，我也以为我能通过和他的日夜相伴，起码也能在他心里有个位置，可是突然间我就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温雯说的很对，我就是他生理上的需求，只是个泄欲的工具，我没有任何其他的价值。

我抬头看着他铁青的脸，他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冷了，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连忙蹲下身去捡那张照片，结果一不小心手还被划伤了，血立刻就冒了出来。我立刻把自己的手挪开，藏在身后，怕不小心把血滴在照片上。

赶紧换了只手捡起照片，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莫先理面前，把照片递给他。

“对不起，先理，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我不是故意打碎相框的。”

他抢过照片看了很久，齿关咬得紧紧的。我紧张地吞咽着唾沫，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是一场暴风骤雨。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复杂的情绪。

我怕极了，我怕他会发火，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他没有。照片比他发火还重要。

因为他低下了头看着照片，眼神温柔的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子，非常的爱惜。

接着他走到了办公桌后面，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抽屉，小心翼翼的放在里面。然后锁上抽屉。

我看着他视如珍宝的把照片放了进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已经忘了我还在他的办公室里站着，我突然觉得喉咙一紧，嗓子发干。我终于明白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遥不可及，不可动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要吓哭了，此时我除了这句话已经想不起来了要说什么了，我又怕心里又堵的慌，我觉得我都要炸开了。

他抬眼斜了我一眼，我看着他寒着一张脸，眼神复杂，我突然没骨气的眼圈红了，但是我不想低头，我只是打碎了相框，我可以赔给你。

他没有走过来，只是站着距离我三米之外的位置，一句话不说。我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他气场压力太强，我觉得有些头晕。我低头看着地上一滴一滴落下的血滴。心里憋屈极了。

原来昨天他对我的好只是我做梦吗？应该不是，只是古羽是他不可以触碰的雷区，所以他不能忍受一丝一毫的侵犯。

我不知道是怨念还是什么，瞬间泪如雨下，我咬着唇，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让哭出来。

“先理，我先出去了，待会你忙好了，出来找我就行。”

我侧过脸，声音装出一脸平静的样子说道。

“嗯，我一会就出去找你，你先出去吧。”他平淡的说。

我几乎是飞奔出去的。我赶紧跑到了卫生间，用水不停地冲刷着手上的血迹。鲜血染红了水池里的水，我看了一下，一个手指关节大小的伤口。

我躲在厕所里，哭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什么，只是有些莫名的悲伤。

原来我在他心里是那么的卑微，还不如一个死了女人的照片。但是也对啊，他一直是喜欢古羽，我只是他的情友，他终究有一天会离开了，我只需要做到最终可以潇洒走人就行。

我觉得心里稍微安慰了些，虽然我已经不想再回去见他了，但是想到莫先理那张黑了的脸。还是有些怕。

于是立刻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除了两只眼睛哭过有些发红，其他的也还好。

我急匆匆的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发现莫先理还没下来，可能他是要等我收拾好自己才下来吧？其实我现在特别想他一个人先走，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一副狼狈样。

我找到了温雯留在办公室的药箱，准备给自己包扎一下。

“疼吗？”莫先理走了进来，我被他冷不丁的一声询问吓了一跳。手里的创可贴也掉到了桌子上。

他走了过来，拿起我的手。拿出药箱的棉棒和红药水，小心得帮我消炎，然后温柔的贴上了创可贴。

我愕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居然没跟我生气，我都准备好被他呵斥了。“你，你不骂我吗？”

“……你很期待我骂你？”他挑眉道。

“我才不这样想，我只是，只是……对不起！”

“走吧。”

就这样了？没有生气也没有讨伐我？

我觉得莫先理这两天越来越怪了，似乎容忍度高了些，不跟我那么计较了，弄得我一度觉得他是不是一直憋着气等放大招对付我呢。

他直接带着我回了酒店的套房，没有回别墅，我想我们两个好像很多天没有翻云覆雨了，就在我洗好澡，真空穿着浴袍出来，却看见床上放着一套新裙子给我。让我打扮到最漂亮的状态。待会有个重要的饭局需要参加。我顿时脸上一烫，我尴尬的赶紧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内衣再次跑进了卫生间。

我按照他的要求把自己打扮的风姿卓越，大红色的丝质v领长裙，高贵不是奔放，黑色的低跟黑色凉鞋，简单大方，和衣服搭配的相得益彰。

他又拿出了一枚耀眼夺目的质地纯厚粉色大钻戒给我戴上，当他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我的心突然抖了一下，就在我臆想他单膝跪地的浪漫场景时。

“把那条“夜之光”的钻石项链也戴上。”他低沉着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把头发披散了下来，照着镜子，里面的我少了几分稚气，看起来成熟冷艳。我对自己的样貌和身材还是很自信的，比上不足，比下错错有余。

莫先理在我身旁看了很久，帮我把头发别在耳后，又拿出了一副钻石耳钉给我戴上。我很疑惑他的首饰都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也不想是新买的，但也不见别人带过。

这么一打扮，显得珠光宝气，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了许多。

“先理，你干嘛把我打扮成这个样子啊？”我看着镜子里的他疑惑的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