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似乎怕有人偷听，示意万朋先别说话，自己则是带着他走出帐篷，直奔自己的专属帐篷而去。而成默等人，见万朋出来，也紧紧跟上。张耀有些怀疑地看了这些人一眼，也没多问，任他们跟着万朋走。

张耀所在的帐篷离这里不远，虽然是与普通的行军帐篷大小相当，却只住他一个人，除了床之外，还摆有一些相关的工作设施。进了帐篷，近二十人在一起，却并不觉得挤。张耀小心地启动了一个隔音阵法，然后看向万朋，“你怎么知道高层之中有奸细？此事我们仅仅还是在怀疑，怎么可能被你知道？”

万朋平静地回答张耀，“我去了修区监督局。在那里的看守问讯所，遇到了三个来历非常不一般的妖。他们要在那里的最深处，寻找一种叫做除虫菊花粉的东西。而从他们寻找的位置，和那里的设施来看，这药物，是在看守问讯所建筑过程中，就准备放在那里的。”

张耀倒吸一口凉气，“此事当真？”

万朋看看谢婷和其他人，“这些人都可以作证。我也是得知这个消息，才立即赶来大阴山。同时，还有一条情报。由妖界凌绢族青莹率领的一万军队，可能今天明天要到达大阴山，具体目标，极可能是这些军队。”

张耀似乎还沉浸在奸细一事中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开始修建时就放进去的话……那应该在三十年之前才对……这看守问讯所是新建筑。什么？你说，妖军有军队向大阴山方向赶来？”

万朋点点头，“没错，我只知道有一万军队。至于其他，那就不知道了。”

张耀在帐篷之中来回踱了几十步，喃喃说道，“不行，必须马上向总监报告。再加上这一万军队，我们将面临以二敌三的不利情况，所有战术都需要改变。”说完，他扔下一句，“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便匆匆出了门。

万朋看向谢婷，苦笑了笑。“放心，等他平静一下，我马上就打听你哥哥的下落。”

谢婷的焦虑情绪似乎平息了不少，“没事。现在大战在即，还是先大事为先。我哥哥他不会有事。”

万朋又看了看成默等人，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他虽然赶到了大阴山，但是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却是一时无从下手。他甚至觉得，连张耀对他，都不是百分百地相信。自己离开这么久，一回来就爆这样的猛料，换成谁，都可能会心中起疑。

离阳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万朋趁这时间进入内心世界，发现他正摆着一个姿势，像是在感受什么。

“你来了。”离阳没睁眼睛，像是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万朋径直走到他跟前，“有什么建议？”

离阳噗哧一笑，“建议？我有什么建议？你是修者，我是妖。现在修妖开战，你让我给你什么建议？我给你建议，让妖族灭亡么？”

万朋一愣。没错，确实是这个道理。其他时候，他们都在同甘共苦面对困难，那是为了生存。而现在呢？他在修者军队之中，面对的就是妖军。两个人，实际上完全是不同的立场，让一方给另一方提建议，有些太难为人了。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万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竟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在感受妖的气息。”离阳这时终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得万朋觉得有些全身发冷，直接打了个哆嗦。“从进入大阴山的山谷开始，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妖的气息。但是，这气息太弱了，并且是刻意隐藏起来的。我一直想把它定位出来，只可惜，它一直是断断续续。”

“妖的气息……”万朋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你是说，在东北修区监督局的奸细，是妖么？”

“这我可没说。”离阳的这句话说得不咸不淡，“有没有奸细，其实和我关系不大。你本可以不来这里，遇到危险，我们是一路的。但是你来了，战争面前，我们就不是一路的。”

万朋现在对离阳一点儿火气也没有，轻叹口气，问道，“那，据你所知，隐藏妖的气息，都有什么办法？”

离阳这时候也不回避，“妖的气息，一般来自于自身的灵力特性。通常来说，达到校级以上妖，可以通过修炼法诀，直接屏蔽这种气息，所以，如果它是有意混入修者界，装成一个普通人，很难被查觉。而尉级的妖，要隐藏气息，则需要使用特定的药水。当然，这种药水对灵力特性的掩盖也是有限的，距离足够近时，完全可以被高等级的妖所捕捉。同时，如果较大程度使用灵力，妖的气息就会暴露无疑。”

“那这药水有什么特殊材料？”论药材辨识，万朋自己有一套功夫，再加上有谢婷在，这并不成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