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妖军已撤,侯若婷并没有急于追击。她采纳了属下的建议,目前各路形势不明,不适合将大规模的军队派送出太长的距离,以免本城受袭。装模作样地追起点了一段,确认妖军是真撤后,她带的军队停下来,原地待命。而这时间,侯若婷一直在万朋的身边。
对于万朋的伤情,她无法判断,所以通知了医务人员前来,自己则在一边守着。万朋始终是趴在地上的姿势,四肢时不时抽搐,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反应。
医务人员到达的时候,谢婷也随之到达。灵云城之中的医务人员,基本上都与谢婷之间有些授业解惑的关系,当他们得知是侯若婷亲自召唤,并且是万朋受伤时,便知道必是事态严重,为防万一,立即通知了谢婷。
可是,对于谢婷的到来,侯若婷却表现得很冷淡。她向前来的医务人员简述伤情时,根本就没有看谢婷一眼。、
但是,谢婷也不会在乎这些,她蹲下去,一只手搭上万朋的肩部,慢慢输入灵力。之后,她又驱动法诀,在万朋后背上,点中了八处穴道,然后又取出一个颈托,将万朋的肩颈一并托好,才叫人一起把他翻过身来。
万朋现在双目紧闭,面色也一片惨白。谢婷非常小心地扒了扒他的眼睛,又试了试身上几处对于刺激的反应后,取出三颗丹药,依次送入他的口中。之后,她站起身,转向侯若婷,“他……”
侯若婷当然听得出谢婷语中的不妙之意,也顾不上两个女人之间那点儿小心眼儿了,“他怎么样?快说!”
谢婷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头部受到重创,经脉有破损,灵气外冲,伤及了天灵。同时,头骨之下,也有血肿,我刚刚给他吃了止血药,观察情况后,还要再给他吃活血药。不管是经脉的伤,还是物理的伤,都是可以致命的。”
侯若婷向后退了一步,神情上突然变得有些失魂一般。她喃喃道,“是么,是么……”好在没有多久,她立即下令,“所有人员,一律不得外泄万朋的伤情!”
没错,如果现在部分门派得知万朋重伤,怕是会有人立即来犯灵云。虽然说近一段时间,灵云竖起了一面旗,但是真正的旗竿,到目前为止,还是万朋,而不是侯若婷。
旗竿若断,旗面怎存?
但是这个时候,在周边的隐蔽处,已经有谍报人员获取这个信息,然后悄悄撤去。
谢婷又将万朋妥善固定之后,交与几个壮年小伙,使用担架,直接抬回了院落。他一入院,整个院落的防御阵法立即被谢婷发动,虽然不是全部,但多少还是能起到些作用。之后,侯若婷也调集一百精兵,在院落周围轮岗警戒,全力确保万朋这段时间的安全。灵云城的医疗局,也派出专人值守,一切听谢婷的吩咐,特别是用药及材料供应上。
夜已深。谢婷照顾万朋似因疲累已睡去,整个院落显得极为安静。若不是外面有定期过往的巡逻人员,也许没有人会猜到这里发生了一些变故。
而侯若婷,现在却是自己熬在灯前,睡意全无。她突然感觉到自接手灵云城以来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是她人生之中前所未有的压力。
第二天一早,三个消息几乎传遍修真界,所引起的波澜,似乎仅次于上次天劫。
一是万朋昨夜遇妖军,只身奋战之后,重伤不省人世,灵云城正在全力治疗!
二是剑宗放出消息,此次行军,意在踏平灵云!
三是昆仑中部修区外派盟派会松门,后撤百里,避开了剑宗的行进路线,明显有对剑宗示弱之意!
三个消息之中,后两个,灵云城已经能判断得出,所以并不诧异。但是,侯若婷根本没有想到,第一个消息会露得这么快。
同样,对三个消息中至少一个感觉疑惑的,不仅仅是灵云,还有其他几大门派。
昆仑。
江平得到这些消息之后,满脸严肃。“万朋重伤?在这个节骨眼上,万朋重伤,无异于直接剥掉了灵云城一层铠甲。而剑宗此前本是无声无息,为何现在又突然大张旗鼓?难道与我们会松门后撤有关系?”
其下规划长老上前,“掌门,我感觉,两件事都有值得深思的地方。其一,万朋经历大小战斗无数,怎么会突然重伤?而伤势到底如何?其二,剑宗之意,本来天下已明,突然公布出来,不排除是因为万朋受伤,也可能,是因为会松门后撤之后,觉得昆仑不会介入他们的行动,故意向天下表示,暗示昆仑已经示弱。”
江平点点头,“没错。速速派人,前往灵云城,一是打探消息,二是征求意见,看是否能帮万朋治伤。”
规划长老此时倒是一愣,“掌门,现在剑宗欲取灵云,我们去治万朋,这如果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