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谷处于昆仑之巅,最初属于昆仑派的祖庭,元明之战魔教败退西域,与昆仑派比邻而居。
硕大的西域,一正一邪两大势力相互对峙,其他门派距离太远,根本无法援助和干涉,局面自然渐渐向着一方倾斜。
魔教再颓废,也是一个庞然大物,根本不是昆仑可以单独抗衡。
担心满门被灭的昆仑派只能举派搬迁到了关拢地区,和倥侗华山订立攻守同盟,互为犄角,从此之后再未返回西域。
昆仑祖庭荒废百余年,直到二十多年前被五大恶人占据,改名为恶人谷,再次扬名天下。
从京城前往恶人谷,直线距离就几乎有五千里之遥,就算是轻功绝世,来回也要大半个月。
花满楼要打理生意,李寻欢也要陪伴林诗音,只有钱恒和怜星,以及爱管闲事的陆小凤一齐西行,越过潼关之后,一行人却没有走河西走廊,而是朝着川藏高原进发。
他们听到了一个消息,记录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收藏毕生财富的藏宝图在十大恶人狂狮铁战的女儿铁心兰身上。
无数江湖人士闻讯而动,纷纷北上草原追杀铁心兰,想要夺得藏宝图。
铁心兰的风头甚至渐渐压过了司空摘星,很多人都相信,天下第一人的宝藏肯定不止十万两黄金。
再对比捉到司空摘星和铁心兰的难度,更是如若云泥,于是关拢川藏地区的武者们集体向着草原行动。
狂狮铁战的武功也不过一流中等,铁心兰更是堪堪晋入宗匠,按理说不可能挡住这么多的觊觎者,可她偏偏一直没出事。
至于原因,就是她身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无名小子,这小子武功不过刚刚进入宗师,却奸猾狡诈智计百出,屡屡耍弄各路高手,一时间名声迭起。
双方纠缠许久,夺宝者们也没弄明白这小子的真实姓名,只能以刀疤脸小子蔑称。
不过别人不知道,钱恒却一清二楚,知道他就是江小鱼。
他从昆仑山恶人谷出来后,没有走关拢古道,而是翻越了阿尔金山,来到了柴达木盆地,一路上游山玩水,无意间结识了铁心兰。
两人算是欢喜冤家,一番打斗,江小鱼逼迫女扮男装的铁心兰拜自己为师,正好遇见了来抢夺藏宝图的高手,他自认已经成了铁心兰的师父,强自出头,最终卷入了这场风波。
江小鱼自认天下第一聪明人,根本没有把夺宝者放在眼里,耍弄各种手段,屡屡虎口脱险,可随着时间推移,却渐渐发现问题越来越严重。
追杀他们的高手实在太多了,有些人他甚至用尽了恶人谷学来的手段都没能甩脱,他表面依然嘻嘻哈哈,实际上却焦虑起来。
“柳若松这个阴魂不散的小人,简直跟条狗一样,死死咬住不放,等小爷抽出空来,非要喂他吃点陈年夜香!”
铁心兰细心帮他擦拭肋部的伤口,这是一道狭长的剑伤前后通透,幸好没有伤到任何器官,不然现在他现在已经没了。
当时双方骤然遭遇,柳若松冷不防使出一招神乎其神的天外流星,差一点就让江小鱼扑街当场。
“你就不要嘴硬了,你现在根本打不过他,那一剑太过精妙,江湖传言是万松山庄代代精修,数百年才铸成这一剑,之前有个叫丁鹏的剑客只不过偷了柳若松的剑谱练了几年,就横扫昆仑、倥侗、点苍几大派。”
江小鱼一脸不服,哼道:“什么家传剑谱,我看他是偷来的才对,要不为什么他父亲祖父和祖宗从来没有用过这一剑,难不成留着生崽不成?”
正说着,他忽然惨叫起来,原来是铁心兰开始用烈酒为他清洗伤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面目扭曲。
“不管他的剑法从哪来的,他的武功比你高是事实,你要想报仇,以后就好好练武功,把我教你的疯狂一百零八打练好,起码不必他差。”
江小鱼不以为然道:“你那破功夫还敢号称川中第一,到底是峨眉的剑不利了,还是唐门的镖生锈了?”
铁心兰脸色一变,下手突然重了几分,“起码比你的破武功强的多。”
江小鱼疼得满头大汗,立刻求饶道:“是是是,狂狮铁战是我最敬仰的人,他的疯狂一百零八打是我梦寐以求的功夫,我做梦都想学,谢谢铁大哥为我圆梦!”
铁心兰嘴角含笑,但听到铁大哥三字后面色又冷了下来,下手比之前还重,疼得江小鱼哇哇直叫。
“死到临头,这对鸳鸯还有心思打情骂俏,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一个如同磨砂般粗糙难听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一个不似人类的身形慢慢出现。
这人比独臂鹰王长得还夸张,如同一个巨大的猩猩,他身高至少两米三,一直佝偻着身子,浑身长满了又黑又粗的绒毛,越到头部越是浓密,肩膀以上连脖子都看不见,只一张又方又正的脸证明了他并非真的猩猩。
“毛猩猩你管得太宽了,让这对绝命鸳鸯临死之前享受一番,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这语声有气无力,像是远远自风中飘来,微若蚊呐模糊不清,可若仔细去听,就好像有无数个瞧不见的小毛虫钻进自己耳朵里,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简直恨不得将自己耳朵割下来。
铁心兰为江小鱼包扎好,目光投向刚刚说话的人,“峨眉山上三根毛。”
“人鬼见了都难逃!”一个又尖又细,宛如踩着鸡脖子,刺得人耳朵发麻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从另一面出现,这人却是个侏儒,他身体瘦小,与毛猩猩一样浑身毛发爆棚,唯一不同的是颜色棕黄,咋一看如同峨眉山的特产金丝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