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公前来所为何事?”
压下心里的异样,朱厚照面色一正,语露欣赏道。
年轻人很不错,他很看好杜怀生的未来。
岂料,杜怀生竟如金山倒玉柱般一下子跪倒在朱厚照面前,放下了他读人的傲骨,涩声道:
“恳请丞相大人救晚生未婚妻一命。”
但凡有的选,他都不会来求朱厚照,毕竟朱厚照名声确实不咋的,他这样的人对朱厚照更是严重缺乏好感。
可是世道如此,面对残酷的现实,他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屈服于朱厚照这个臭名远扬的丞相大人。
天庭消失,地府大乱,没有了黑白无常帮忙的公孙九娘被妖道打得近乎魂飞魄散,只留下一缕魂识尚存,若再不进行救治,将会万劫不复。
他去求过玄心正宗,奈何玄心正宗正忙着镇压阴世幽泉,对付阴月皇朝,根本懒得搭理他这个可有可无的状元公,连玄心正宗的门都没踏进去。
再者,近乎魂飞魄散,只剩一缕魂识,如此重的伤势,别说玄心正宗救不了,就是能救,玄心正宗又凭什么把珍贵的秘药拿出来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去求护国法丈慈航普度,照样碰了一鼻子灰,思来想去,能救公孙九娘的就只有朱厚照。
在外的表现中朱厚照就是个纯粹无比的普通人,跟在朱厚照身边的宇文拓却是多次出手,展现不凡手段,一点都不比玄心正宗的金光宗主差。
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态,杜怀生这才冒昧登门,希望能在朱厚照这里得到救回公孙九娘的办法。
只要能救回未婚妻,哪怕朱厚照提出的条件再过分,他也无所谓。
“男儿膝下有黄金,动不动就跪,成何体统,起来。”
朱厚照略微一皱眉,颇为不喜道。
他习惯了别人向他下跪朝拜,但他不喜欢杜怀生这种摒弃尊严的下跪,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以他的思维角度来看,实在很难理解杜怀生的痴情,毕竟于他而言,女人,除了宝贝女儿,就算是赢飞雪这个结发妻子,似乎都不太重要。
不明白朱厚照为何无端变色,但杜怀生还是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有求于人,朱厚照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
将他与公孙九娘的故事说了一遍,他再一次请求道:
“九娘时间不多了,请大人大发慈悲,救她一命,晚生感激涕零。”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便不会放弃。
“你让我意外了。”
“人言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种。”
看着面前这个温和俊逸的年轻人,朱厚照长叹一声,随即悠然一问:
“本座可以救你的未婚妻一命,但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本座救你未婚妻,你又能给本座什么?”
只要不是完全魂飞魄散,他就有把握救回公孙九娘,只是他朱厚照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要得到,就要付出,道理杜怀生不会不懂,眼神微微一变,坚定道:“只要大人能救九娘一命,晚生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状元郎又如何,身上空空如也,他能够付出的代价,就只有他自己,及他脑子里装的那些东西。
“聪明。”
朱厚照微微一笑,他欣赏杜怀生的原因就在于此,三观正,识时务,知进退,不似某些人,只知一味的索取,却不知付出,打着爱的名义自私自利,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