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已近,李家村灯火渐明。
村口,几名垂髫童儿好似围着议论着什么。
哎,傻子!傻子!丧门星?你咋不说话了,还活着吗?”
“你是不是把他打死了。”
“没有,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了,肯定是装的!”
“这小子邪门的紧,要不咱们还是别惹他了。”
“且,没胆的孬种,陈生,你要是再装死,我可要把你当成死人给埋了啊!”
七嘴八舌童声在陈生耳边响起,他知道自己再一次失败了。
心中的愤懑让他不禁握紧拳头,大声喊了出来。
“呜啊!”奇怪的音调从他嘴里发出。
“你看,我就知道他是装的。”
还未完全睁开眼睛的陈生,忽然感到左侧脸颊一阵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低头闪躲。
待睁开眼,一名扎着羊角辫,豁着牙的男童竟又抡起了手掌,
“你还敢躲!”
陈生来不及思考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个驴打滚,躲过了他的巴掌。
虽然没挨打,但在这刚下过雨的土里一滚却是成了个泥人。
也彻底惹毛这个豁牙男童,决定施展以多打少的秘技。
“给我逮住他!?”
围观的一众男娃们纷纷上前,颇有擒贼献王的架势。
面对眼前四面楚歌的形式,陈生却并不惊惧。
他先是假意要冲到众人身前,摆出就算自己吃亏也要换掉一个人的样子,几个本来就不想动手的男娃也被这气势吓得缓了一缓。
就这一顿的功夫,转过身狠狠一脚,精准地踢到了男童胯下要害。
“啊!!!!”
羊角辫瞬间倒地,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而其他几人却始终无法抓住脚底抹油的陈生。
而面对几人的围追堵截,它更像是提前猜出了他们的动作似的,每次都堪堪避开。
简直让人怀疑这小小的身体是否是背后长了眼睛。
闪躲间,叉眼!踢档,击打关节。
陈生阴损招数层出不穷,效果拔群,往往一击便能使对手失去战斗力。
不过一会功夫,几名男娃已然躺到原地,哭爹叫娘,嚎啕不止。
这闹出的动静理所应当的也惊动了村中的大人,
“哎呀,天杀的小崽子,你咋下手这么狠啊,我可怜的大郎欸!”
这名胖夫人想不通,只不过入厕的功夫,刚刚欺负人的自家孩子,此时为何已经躺在地面惨叫不止。
她挪动肥硕的身躯小跑向前,十分急切的望着躺在地上哀嚎的豁牙男童,口中也腌臜话片刻不停,但脚步却是不愿乱了分毫,仍竭力维持着着自己的体面。
另一名瘦弱妇人也紧随其后,相对于胖夫人的穿着,她显得更为朴素,双颊泛白,两框发黑。双眼却似有明珠镶嵌,明亮异常。
她只一眼便锁定了陈生,也顾不得哀嚎的几个娃娃,却转瞬间到了陈生面前。
看到自己孩子满脸淤青和脏兮兮的衣服,伸手拍打着上面的泥土,又心疼的俯下身子将搂他在怀中,泪水也禁不住在眼里打转
“生儿,你没事吧!”
怀中的陈生打了一个冷战,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妇人,含混的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阿娘,阿呓无赖哦所谓的,那大类四大行。”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傻笑出声,难看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赵氏看了一眼怀中傻笑的痴儿,心中五味陈杂。
从怀胎十月到而今舞勺之年,却连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以后的日子着实为他担心。思忖到这里,一时间情难自禁,竟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