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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宝玉科考因生病没去成,如今又挨了打,据说还失了精血需要开方子调养,病上加霜,霜上加雪,雪上加伤,伤上撒了盐。
王夫人心中又是百般的爱怜又是百般的心疼,看看身边哪个丫头都一脸狐媚的想霸占他儿子,偏偏宝玉自小身娇体弱,身边不能没了人伺候。
一时究竟不知如何是好,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悻悻回了院子。
刚进门,便见到麝月秋纹二人坐在地上,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王夫人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下贱的小娼妇,你们爷都没了半条命,你们两个还笑,真是两个好丫头!”
王夫人一边咬牙说着,抬手“啪啪啪”狠狠地打了麝月,秋纹二人两个耳光。
麝月秋纹二人自知理亏,跪在地上生生挨着,并不敢出声。
张财家的却是得了圣旨一般,一脚一个将二人踢倒在地,连抓带拧,将二人弄的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犹自不解恨,张财家的看了眼麝月头上的玉钗,脑中灵机一动,一手拔下在二人身上勐戳了起来。
活脱脱一个“皇后娘娘”加“容嬷嬷”组合,麝月秋纹二人哪里受得了?
不一会便被整得哇哇大哭,求饶不止起来。
却在此时,贾政在院外听着吵闹,有些疑惑的快步进了院子,偏偏门口的小丫头只顾着看热闹,一时竟没发现贾政的到来。
“住手!”
“住手!”
贾政连喊了两声,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那个慈眉善目,清心寡欲,吃斋念佛,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的夫人吗?
王夫人本是最心善慈祥之人,只因宝玉今早上又是生病不能科考,又是挨打,又失了精血,诸事合在了一起,一时间失了方寸,心中积了火气不得而出,故而打了两个丫头几下,心中暗暗后悔不该如此,有失当家主母风范,却听后面贾政声音传来,顿时满脸尴尬后悔,脸色涨得通红。
王夫人听到了贾政的话语,张财家的却正在兴头上,加之麝月秋纹二人呼喊求饶的厉害,贾政连喊两声,竟一点没听到。
“下贱的小娼妇,没脸的骚蹄子,丢了宝二爷跟太太的脸还敢求饶?今儿我就让你们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一边说着,继续拿着钗子在二人身上胡乱作弄。
痛的麝月秋纹二人在地上一边用胳膊挡一边无助的哭喊:“张大娘,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这一回吧,再不敢了……”
贾政见之顿时见之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好歹毒的婆子,竟然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王夫人见张财家的已经“杀”红了眼,越发说出了好话,忙上前拉:“住口,什么话都说!”
张财家的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王夫人心软了,踢了一脚麝月肚子嘿嘿笑道:“太太,不妨事的,您是最嘴软心慈的,把她们都惯坏了,这样的骚蹄子留着也是教坏了宝玉,合该往死里打……哎幼……”
张财家的话音未落被贾政一脚踢歪了出去,吃了一大口土。
“老爷,不是这样,不是……”
王夫人抓住贾政胳膊想解释什么,却被贾政狠狠推开。
贾政怒火冲天道:“真是岂有此理,想咱们自祖宗以来,向来是宽厚以待下人,何曾发生过如此虐待下人一事?皆因我近年家务疏懒,自然执事人操克夺之权,致使生出这样残暴不仁之事!若叫外人知道,祖宗颜面何在?”
王夫人忙不迭道:“老爷说的是,是我疏于管教了。”
地上的张财家的见了贾政进来顿时知道大事不妙,她倒也懂事,忙跪在地上,把罪责全部揽下:“老爷,太太最是心慈手软不过,奴才实在看不下去这几个丫头对太太总是阴奉阳违……”
“还敢狡辩!”贾政恨恨道:来人,叉出去打三十,撵出府去!这样的人,我们府上不敢要!”
王夫人这时也不敢给张财家的求情,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算上周瑞家的,吴新登家的,这已经是第三家了,全是她带来的的陪房。
叹了口气,王夫人忙恢复了以往慈祥可亲的面容,亲自扶起一旁歪在地上的麝月秋纹二人,好言安慰道:“你们俩快起来吧,伤着了没有?”
麝月忙摇着头道:“谢老爷太太开恩,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