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的是一个男孩，年纪不大的小男孩。从年龄上看，应该不超过十岁，他长着一双粗粗的眉毛，直直的鼻子，四四方方的小脸。

末日降临到现在时间不短了，已经两个多月，小男孩消瘦得厉害，一眼的印象他仅有方方的脸颊，配着尖尖的下巴，一双乌黑的眼睛看上去显得特别大。

“虎子，别过去！”

一个高高身材的老人，微浮的面孔，白多黑少的头发相间。两条稀稀疏疏的眉毛，灰白灰白无神地挂着。

“放心爷爷，他应该没死。”

虎子回过头看了一眼，爷爷正咬着嘴唇对着他摇摇头。

老人家的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想要把虎子拉回来。

“爷爷，你不是说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见死不救吗？”

虎子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呃……”

老人家的嘴唇咬得更紧了。

说实话，他不是狠心不救。事实上在虎子发现渝北川还活着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渝北川没有死，肯定也不是活死人。

只不过，渝北川这种状况和死人还有什么区别？

全身脊椎已经粉碎，要是在末日前，医术精湛的医生，把他救回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要付出大一点的代价而已。

可是，末日里自己连肚子都填不饱，没有手术台，没有药物治疗。老人家估计渝北川活不过第二天。救与不救，那又有什么区别。

“爷爷，您放心，我再少吃一点。”

虎子也明白他们的难处，在集聚居地里，依靠爷爷看病，他们勉强活了下来。

倘若渝北川不死，对于他们来说那就要多上一张嘴。

“医者父母心……”

老人家喃喃自语。

末日前，他在主城里，算是有点小名气的医生。说小名气是谦虚了，谁不知道他王一博医德高尚医术精湛，大名鼎鼎的一刀。

不说别的，就末日降临之后，在他手里救活的人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几人被丧尸咬伤之后，王一博还从死神手中抢回来。

“如今，为了一口吃的……”

王一博自己犹疑了一下。

“医德荡然无存！”

王一博对自己的评价。

“爷爷，我去看看！”

虎子很聪明，他一下子发现了爷爷表情的变化，他的时机倒是抓得很准。

“去吧！”

王一博看开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活与不活有时候看他的命了，自己终究只能依靠现有的条件。

“我就说，爷爷最善良……”

虎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小的年纪历尽生死，即便现在缺衣少吃的，至少他还保持着善良。

“爷爷，他真的没有死！”

虎子把自己的小手探到了渝北川的鼻子下面，他惊喜地叫了起来。

“嗯……”

王一博点点头，快步走了过来。刚才远远的，他已经看到了，渝北川的胸部在微微地起伏。这个时候他已经判断，渝北川没有死，而且他不是丧尸。

丧尸没有呼吸，末日降临到现在，存活下来的人们都明白这个事情。胸部起伏说明有呼吸，有呼吸就是活人。

“奇怪！”

王一博没有忌讳，西医没有办法了，现在他用的是中医手法把脉。渝北川的脉搏很强劲，作为一名脊椎已经严重受损的病人。

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

“奇怪，真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