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轻轻摇头:“此言差矣。
我当初与沈公子说定的,我救他的命,他答应我的条件,我们是互惠互助,并不相欠。
在温泉池旁,沈公子性命垂危,也是我救了他。
要说救人于危难,您觉得,是谁救得谁多?
还有,这一趟,我与沈公子也是约定好的。
我要粮食,他要富贵,各取所需。”
沈居寒差点气笑,他缺这个富贵吗?
他也不想再兜圈子:“江小姐,你可曾见过印章信物?”
江月回漫不经心道:“关于这个,我得亲自和沈公子说。”
这就是承认了。
沈居寒看她半晌:“江小姐真是让本使意外。”
江月回又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沈居寒暗暗咬牙,提醒自己不要冲动 。
他手下的人办事利索,该带的能带的,都带上,还剩下几个人留守。
青松山的大当家并不在山上,还要想办法设伏,抓住他。
下山到山口,大英雄带着捆得结实的江二叔正等着。
把人扔上装粮的车,江月回与大英雄告别。
大英雄还有点不舍得,再三表示让她有空常来玩。
先回温泉山庄。
山鸡看到江月回,撒腿跑过来,头上的两根毛一颤一颤。
沈居寒道:“江小姐稍等,本使去请沈公子。”
江月回不慌不忙:“不急,麻烦告诉沈公子一声,本小姐又累又饿,想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吃点东西。”
沈居寒短促笑一声:“星左,给她准备。”
江月回歪头看看星右:“让这个头铁的准备。”
星右眼睛睁大:“过分了啊。”
“过分吗?哦,对了,给我的山鸡也准备一份上好的谷子。”
“你……”
沈居寒回院子去掉易容,换了衣裳,来见江月回的时候,人家还在沐浴。
沈居寒按着眉心,耐着性子等。
这位江小姐,比他想象的要胆大心细得多。
他估计,江月回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怕是猜到了什么。
星左上前,递上一盏茶:“主子,东西真在她身上吗?”
“一定在,”沈居寒端着茶盏,“否则她不会如此。
她定是觉得,当初对江家见死不救,就是为了将计就计,拿下青松山。”
“说不定,她还会以为,江家遭此大难,也有我与义父推波助澜的缘故。”
“可是,主子,您明明……”
正说着,江月回到了。
星左又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短短不到十二时辰,沈居寒见了江月回四种不同的面。
第一次,她穿着囚衣,到沈府说能治他的伤病;
第二次,她从山崖掉到温泉池,又救他一次;
第三次,她穿着薄甲军衣,束着头发,英姿飒飒。
现在,她一袭月色长裙,乌发微潮,只系一根发带。
昂首慢步而来,步步平稳,仪态万千。
沈居寒觉得,见面的次数越多,就越看不透她。
明明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出身也不高,可偏偏就有一身气度风华。
江月回到近前,淡淡一笑:“沈公子,副指挥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