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夫君在徐州也开过,这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
银钱倒是小事,实则操心的地方实在太多。
沈夫人之举,足见心地善良,是个有福之人。”
沈夫人轻笑:“范夫人可真是夸错人了。
那些事可与本夫人无关,都是我儿子张罗的。
范夫子在徐州也开过吗?听说书院的夫子们都清贫,能开上几天粥棚,倒是让本夫人意外。”
江月回听这两位与范夫人的对话,感觉不太对劲。
这二位都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物,按说说话不该如此针锋相对,或者暗藏机锋才对。
范夫人之前是得罪她们了?
这天实在没法聊,范夫人拉着旁边妙龄女子的手,生硬地转开话题道:“南念是院首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歌喉最佳。
这孩子太过要强,前些日子练功太过,伤了嗓子。
知道这次我来凉州,院首便让我带她来请夏侯神医给看看。
我们也知道贸然到访有些唐突,所以,就去求了江家小姐。
江小姐豪爽,对南念的才艺无比钦佩,再三保证说,与夏侯神医关系匪浅,来此必会卖她一个面子。
不知能否请夏侯神医给看一看?”
江月回听这话,差点拍手叫好。
这位范夫人可真是个挖坑高手。
先表明那个女子的身份,琼琚书院院首的女儿,不但清贵,还才艺俱佳,不仅如此,还勤奋刻苦。
还要表明,她们是知道礼数的,并不想贸然来访,是她江月回不知深浅,自以为与夏侯神医关系匪浅,以为她的面子值钱。
还性格豪爽,用这个词来形容女子,算不是坏词,但绝不会让人往温婉端庄里想,还说她对南念的才艺无比钦佩。
呵。
若非在此瞧见,她都不知道这个什么南念是男是女。
这位范夫人到底想干什么?带来这个女子,意欲何为?
思索间,听到范夫人又说:“南念, 你唱两句,让两位夫人听听,嗓子到何种程度了。”
南念福福身,张嘴就开始唱。
不得不说,歌声婉转,的确很动听。
沈夫人和夏侯夫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正唱着,脚步声响传来。
沈居寒披着大氅快步而来,衣摆微晃,金色彼岸花在他衣摆若隐若现。
他一进屋,甩下大氅给身后的星左,漫不经心扫一眼南念。
嗓音清冷道:“母亲今日好兴致,这是从哪家乐坊请的唱曲儿的歌妓?”
一句话,让南念的脸色顿时难看到极致。
江月回嘴角微翘:这家伙,毒舌得很。
沈夫人眼中含笑:“不许胡说,这位是……范夫人带来的客人,不是什么歌妓。”
沈居寒转身坐下:“是吗?那倒是新鲜,一无宴会,二无诗茶,好端端的,唱的什么歌?”
南念自视清高,平时仗着好嗓音不知虏获多少人心,岂容得今日这般刺耳的评价?